終於擁有了姓名的周赧然把鹿鳴和周執的采訪安排到周四,沒有池漾的話癆,沒有聞野的拘謹,除了鹿鳴偶爾會有一點語出驚人外,也正是由於他這種毫無心機的率真,他在球場上從未由於貪功、太過計較個人得分而打亂球隊整體進攻節奏,和隊友配合得非常默契。
周執不用多說,在這個隊伍簽約野火俱樂部前就擔任隊長的他一直是隊裏的“大心髒”,待人接物很有分寸,這兩位球員的采訪進行得格外順利。
周五是女魔頭給她的最後期限,周赧然全部留給了關於“隊友眼中的紀斯昱”的快問快答。
因為這兩天出門和回家的路上都沒有碰到過紀斯昱,除了在露台打過一個照麵。周赧然有點好奇,早上特意提前半小時出門,對著電梯井假裝在等電梯,其實她連鍵鈕都沒按。
一直等到快要八點鍾,紀斯昱都沒出現。
周一早上紀斯昱明明是快要八點鍾的時候才離開家的,就是她沒看清他正臉的那次。
莫不是他為了和自己錯開,特意調整了出門和回家的時間以及路線?
周赧然懷揣著這個疑惑開車來到基地,看到紀斯昱正在力量房用藥球做俄羅斯轉體,應該練習有一會兒了。
行吧,人家也許七點鍾就出門了,畢竟十天後季前賽的號角就要吹響,這也無可厚非。
周赧然這次沒有上去跟他打招呼,卸下媒體包從裏麵開始一件件取出設備。
她的小跟班今天沒來,所有的工作都要她獨立完成。
昨天下午離開基地的時候,布丁在門口支支吾吾地問她,周五能不能請一天假,她的好朋友剛回國,她想陪朋友四處轉轉。
周赧然問她:“主編知道嗎?”
布丁的眼神開始閃躲,明顯心虛了:“求你別告訴我小姑……”
周赧然有點頭疼,不得不讓自己嚴肅起來:“親愛的,我希望你能明白,其實這次采訪我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主編讓你跟我一起來的目的是希望你能通過這些曆練積累經驗,盡早轉正,以後可以獨當一麵。”
“可是我不喜歡這份工作,真的太無聊了,尤其遇上大型賽事,烏泱泱全是麥克風和攝像機,被人擠來擠去,一點都不酷。”布丁當場就急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我爸媽非讓我來跟著小姑的,他們看到小姑事業成功,就覺得我跟著她也一定會變得特別厲害。他們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每次都以過來人的口吻教育我,我說什麼他們都覺得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周赧然看到小公主委屈得眼圈都紅了,隻能做出妥協,主動接過她手裏的相機包,摸摸她的頭說:“周一見。”
她記得布丁剛進公司的時候她還特別羨慕,女魔頭的侄女是一個多麼得天獨厚的身份,就像上學那會兒校長和教導主任家的孩子一樣天賦神權,讓他們這些平民子弟可望而不可即。
周赧然收回思緒歎了口氣,撈起相機往紀斯昱那邊走了幾步,但是沒有靠得特別近,她想拍幾張基地力量房的整體照片存檔備用。
快門摁下第二次的時候,紀斯昱忽然往她這邊看過來。
周赧然心跳一滯,及時定格住這個畫麵。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這些天采到的唯一一張紀斯昱主動看鏡頭的照片,其他的不是側臉就是人家垂著眼根本不配合。
周赧然空出一隻手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眼睛繼續透過鏡頭看他,準備調整角度再拍一張的時候,紀斯昱迅速把臉轉回去不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