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在高度緊繃的賽程運轉中轉瞬即逝。
由於季前賽本質裏“熱身”的意義所在,外界關注以及媒體的重視程度明顯低於常規賽,所以部分流程都是能省則省,包括賽前發布會、開放球員更衣室、賽後球員采訪等等,畢竟接下來的常規賽乃至半年後的總決賽才是一場漫長的硬仗。
所以周赧然雖然頂著“獨立報道野火隊”的帽子,這三天的六場比賽蘇彌還是全權交由她來負責。周赧然倒覺得沒什麼,這種一天兩場賽事報道的工作強度她認為比即將到來的常規賽那些兩天一場要輕鬆很多——主要是她不需要隨隊全國奔波去跑客場,六場比賽都在德禮市同一個體育館進行,給她節省了很多精力和時間,每天晚上最多十點鍾就能回酒店,第二天中午再趕回來換證占位置,下午結束一場比賽還空出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可以說是相對理想的模式。
十月二十三號晚上七點鍾整,德禮賽區的最後一場比賽以野火隊對陣逐浪隊作為收尾。
周赧然提前準備好兩篇季前賽總結稿,一篇是野火隊取得三連勝,順利摘冠季前賽,另外一篇是野火隊輕敵丟掉比賽,與分賽區冠軍失之交臂。
逐浪隊近兩年在聯賽上呈積極爬坡趨勢,功勞很難說不是得益於他們高薪挖來的外援埃利森。周赧然先前有關注過這位外援的一些動態,對他的品行作風實在欣賞不來,原因主要是埃利森的職業素養不高,加盟職業籃球聯賽短短兩個賽季,在球場上跟對方球員主動挑起衝突的黑曆史卻數不勝數,為人非常囂張跋扈,簡單來說就是不懂得“尊重”二字怎麼寫。
野火隊在上半場的表現和前麵兩場總體沒什麼區別,穩紮穩打,不搶風頭,也很少出現失誤,與逐浪隊你來我往,比分始終不相上下。第三節剛開始沒多久,周赧然埋頭給稿子潤色的半分鍾,場上形勢瞬息萬變,她聽見裁判吹響一聲急促的哨子,立馬抬頭看過去,隻見池漾和鹿鳴被紀斯昱他們強行拖走,周執則痛苦地捂著臉,指縫間像是有血滲出,對麵的埃利森不屑地扯扯嘴角,朝他們豎起中指,而後也被自家球員拖去場外。
“發生了什麼事?”周赧然跳過解說的官方說辭,直接找布丁詢問,“衝突怎麼起的?”
“逐浪隊那個31號挑釁周執來著,對著人家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緊跟著周執出手一個三分還中了。”布丁氣鼓鼓地說,“他防守的時候往人家鼻子上砸了一胳膊,動作可明顯了,池少和小鹿都衝上去要揍他。”
周赧然皺起眉頭:“球風可真髒,季前賽就這麼胡來麼。”
布丁也不滿地直哼唧:“小師傅你要批鬥他嗎?”
“我早都看不慣那個埃利森了。”周赧然的指尖落在鍵盤上用力敲了兩下,“好好的競技體育就是被這些人攪得烏煙瘴氣。”
“我支持你!”布丁險些沒收住聲音大喊出來,“他做那個割喉的動作我拍到了!”
“我回去後就開始收集素材,別急。”周赧然看到野火隊教練厲岑把情緒失控的鹿鳴和池漾換下,隊醫給周執簡單做了處理,人也被留在替補席,場上剩下聞野和紀斯昱兩位首發帶著三位替補繼續對陣逐浪。
“接下來可能會有不少精彩畫麵,”周赧然壓低聲音交代布丁,“別鬆懈啊。”
“明白!”布丁用力點頭。
埃利森在替補席上坐了沒兩分鍾就被教練重新放回場上,池漾見狀立馬坐不住了,幾次跑去找厲岑申請,又是發誓又是撒嬌,各種能想到的操作都用了一遍。厲岑最後大概是被他磨得沒招了,指著他嚴肅地警告了幾句,才把他和鹿鳴換回去。
場上的形勢迅速變得明朗,池漾毫不掩飾自己的有仇必報,全程都在針對埃利森。埃利森作為逐浪隊主力之一,在之前的賽場上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表現得很出色。池漾火力全開,愣是讓埃利森連一次靠近自家籃下的機會都沒有。第三節結束的時候埃利森好不容出手一個兩分還被池漾痛下殺手,來了一記大蓋帽。臨下場池漾特意模仿埃利森的割喉兩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誇張地對他翻了個白眼以示回擊,引得看台上的球迷跟著一陣起哄。
“池少也太可愛了吧!”布丁咯咯直樂,“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我要變成他的粉絲了!”
提到池漾,周赧然還有點窩火:“可以,但是沒必要,因為池少喜歡自娛自樂,粉絲什麼的他不在乎的,他給自己微博買粉都是三百萬起步。”
第四節開始的時候野火隊的得分已經超過逐浪隊六分,這樣一個分差雖然遠不能說明什麼,但野火隊這邊明顯不再像前兩場一樣溫和。池漾在上一節最後幾分鍾的咄咄逼人給兩隊的戰火成功點燃引信,逐浪隊的進攻變得更加凶猛,場上的硝煙味越來越濃。
聞野的超遠投射三投三中,把比分差距迅速拉開。球權再次來到逐浪隊,後衛剛把球帶過半場,準備傳給內線的埃利森時就被鹿鳴見縫插針給斷了。鹿鳴果斷帶球折回對方後場,在被對麵後衛攔住後把球給了池漾,池漾運著球拖延了一下時間,等紀斯昱從底角繞到對方禁區附近,兩人碰上眼神,池漾把球擊地給到紀斯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