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飛向了自由的天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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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那年,我正在桃源女師預科讀書。這個學校以前沒有過什麼社會活動。但“五四”的浪潮,也衝擊到這小城市了。尤其是裏麵的一小部分同學,她們立刻成立學生會,帶領我們去遊街、講演、喊口號。我們開始覺得很茫然,她們為什麼這樣激動呢?我也跟在她們後邊,慢慢我有了一個思想:“不能當亡國奴。”她們那時在學校裏舉行辯論會,討論很多婦女問題、社會問題。教員很少同情她們,同學們大多數讚成她們。我很佩服其中的兩個同學:楊代誠和王劍虹。可惜由於我那時班次低,年齡小,沒有同她們在一起,然而隻要有機會我就表示了我的態度。譬如有一次她們講到女子剪發,同教員們做了很激烈的論爭,教員講話,我們不鼓掌;王劍虹一講話,我們就鼓掌。會後許多人都把辮子剪了,我也不假思索的跟著做。現在剪發是太平凡了,而且成為當然的現象,但那時卻是件大事。我們為著沒有辮子,四處遭受冷嘲或責罵。後來她們又辦了一個貧民夜校,看見我喜歡活動,叫我去教珠算,學生們看見我比講台的桌子高不了多少,都叫我“崽崽先生”。

這一群同學當時是我的指路明燈,她們喚起我對社會的不滿,灌輸給我許多問號,她們本身雖沒有給我以滿意的答複,卻使我有追求真理的萌芽。後來我又隨著王劍虹、楊代誠到了上海,她們把我領到廣大的領域裏。我們做了很好的朋友,茅盾先生在《丁玲傳》裏說到她們。現在讓我紀念早死的劍虹,和致意活在南方的一知吧(一知即楊代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