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冰雪聰明,是個聞弦音便知雅意的主兒,更何況眼前的人是楊帆,她對楊帆了解尤深,因此楊帆的語氣隻是稍露古怪,她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她挪開了一下身子,把一雙明亮的眸子定定地凝注在楊帆臉上,過了許久,才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輕地問道:“這一次,是誰要倒黴了?”
楊帆把眉頭一挑,問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太平公主莞爾搖頭,道:“人家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兒,哪裏曉得你究竟要幹什麼?不過……你既然這麼說,我就知道你在挖坑,然後就會有人樂不可支地主動跳進去……”
太平公主的眸波魅麗地蕩漾了一下,吃吃笑道:“說不定,連那坑都不是你挖的,你隻是指著一個地方,說‘下麵有寶貝’,然後就有人自己跑去挖一個大坑,然後自己跳進去……”
太平公主柔柔地歎了口氣,道:“隻怕連那埋坑的人,都不是你!”
楊帆的肩膀輕輕聳動起來,然後動作越來越激烈,他在笑,無聲地大笑,要說知己,還得是太平,她居然可以總結得如此簡潔、明了!
太平公主一條豐腴的大腿還跨在楊帆的身上,楊帆一笑,帶的她柔軟的嬌軀也跟著顫動起來。楊帆明明笑得很劇烈,可是他並沒有發出一點笑聲,無聲地笑了許久,他才緩緩收了笑意,喘息著道:“你既然知道,還想參與進來麼?”
太平公主趕緊搖頭,表情很乖:“當然不要!不過……”
她的眸中又現出一抹俏皮:“至少,你應該告訴我,這個坑究竟有多大,我才好躲開,你說是不是呀?”
她說著,便討好地環住楊帆的脖子,把那性感豐潤的雙唇湊上去,在楊帆頰上輕輕吻了一記。
眾世家這些年來飽受皇權的打壓,他們每爭取一個官位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一次南疆邊州出現大量官員空缺,他們自然在意,因為他們在官府中每多一個職位,便能多一分影響力。
雖然邊州地區對朝廷中樞的影響不大,風險卻不小,可是正因為山高皇帝遠,他們的人到那裏作官,不至於甫入官場,便受到種種的打壓排擠。
而且,世家所謀甚大,他們矢誌推翻武則天的統治,一旦真有那麼一天,外圍邊州府縣多控製在他們手中一個,天下大亂的可能就小上一分,從這個長遠目標來看,他們對這些職位也是誌在必得。
張昌宗和張易之兄弟如今最大的倚仗是皇帝的寵信,他們急於建立自己的勢力,對於邊州府縣他們並無興趣,不過朝廷要填充那些官員空缺,不可能把都督、刺史這等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也直接從待選之官中任命。
無論是資曆、經驗、才幹,這些待選官員從來就沒有擔任過這麼高級的官員,恐怕是力有不逮的,這些封疆大吏隻能從朝廷現有的官員中選拔一些派駐過去,他們一走,朝中便有了空缺,二張看重的是朝裏的這一塊空缺。
而武三思、武承嗣和太平公主,則是想通過迂回的方式擴張自己的力量。想在朝廷中樞任官頗為不易,他們想把自己的親信弄到南疆邊州去做官,憑著他們在皇帝麵前的優勢地位,這些親信在地方上幹上一兩年,再經過他們的運作調回京師就容易的多。
簡單地說,在京城做官,尤其是做有實權的官,無異於躍龍門,難度太大,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楊帆這麼幸運的。可是他們先把自己的心腹派駐到地方,有了做大官的資本,有了這塊跳板,再從外阜州縣調回京城,那難度就要小得多。
因此,二武和太平公主才會格外這般重視這些官員空缺,李昭德無疑也是打得這樣的如意算盤。結果現在楊帆的一番話,讓太平公主突然發現自己的小郎君已經不是那麼簡單,貌似這其中隱藏著重大風險。
楊帆沉吟了一下,輕輕拍拍她綿軟而富有彈性的屁股蛋兒,緩緩問道:“你的勢力,現在還沒有暴露吧?”
太平公主蛾眉一揚,傲然道:“那是自然!我雖向母皇舉薦過一些官員,卻隻是引薦,是為國選才,我舉薦的人也並不都是我的人,所以從未暴露我實際上也控製著一支力量,你知道,母皇一向反對我幹預政事。”
楊帆點頭道:“那就好,你現在‘有孕’在身,安心養胎,這更是一個很好的掩護,南疆選官一事,自然更不可能有你插手了。”
太平公主心癢難搔,央求道:“好郎君,你快告訴我,你究竟打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