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次較量
獨臂將軍難道真的有隱身術?要不她怎麼會知道我們所有的秘密行動呢?
寢室裏會有監視器嗎?不能啊,這個僅容八個人的房間,巴掌大的地方,會安什麼監視器呢?上個月搬進來的董日町,從小就對電子感興趣,據他說,這房子裏根本就裝不下監視器呀!
忘了介紹一下,“獨臂將軍”乃我校之政教主任,因其總愛將一個手臂背到身後,正麵看此人便是獨臂,故得名“獨臂將軍”。
時間/ 某月8日,事件/ 我、宋時雨、蘇美達、段喻半夜潛入學校的微機室偷著上網三個小時(鑰匙是事先配好的),出來進去均無一人發現,可最後還是被獨臂將軍發現。懲罰內容/ 清理微機室一周、打掃五樓男廁一周加集體罰站兩小時。
時間/ 某月12日,事件/ 我、段喻、霍菲因去招待“鍋灰”的幾位鄉下老友,吃完飯後,又去看電影、上網、打桌球、蹦迪,直到午夜才回來。因我們與看門老大媽有深厚的友誼——曾送過她一隻烤雞,15盒冰激淩、8聽可樂,故暢通無阻地回到寢室,全校都睡得像死豬似的,寢室裏其他兄弟也鼾聲如雷,卻終究還是被獨臂將軍叫去“喝茶”。懲罰內容/ 我們三人被強迫加入青年誌願者服務隊,到幾個老頭子老太太家幹活。像我這樣英俊瀟灑的帥哥竟要給那個老頭子擦腳,我對此想吐,可還得裝出笑臉,伸出我白淨的手去擦老頭子黑乎乎的腳丫子。離開時,那老頭子用他那老樹根一樣的手死攥住我的手,鼻涕一把淚一把,感動至極地說:“孩子!我兒子都沒像你這樣為我洗過腳呀!真是比我的兒子還親呀!!”我這人雖然嘴裏對老頭恨之入骨,但是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尊老愛幼的,因此並沒有表現出不願意,隻是輕輕地去拔我的手,可他仍是抓著我的手不放,無奈之下,我隻好用力一甩,結果,我的手拔出來了,老頭子卻一屁股坐了下去,差點兒沒把我嚇死——要是摔出個好歹我不還得出醫藥費嗎?我定睛一看,沒事兒,因慣性他摔在了自己的床上。出門後我還心有餘悸,一想到我的手被那老手攥過,心裏就惡心得不行,於是對著垃圾筒狂吐不止。盡管如此,我還是要舉那寫著“青年誌願者服務隊”的破旗,街上的人用一種“那娃是誰家的”的眼光看我。一周裏,這樣的事我共幹了兩次,最後,練到為人刮胡子都不吐的地步,可謂爐火純青。我想孕婦幹這事最有幫助,既可以減少妊娠反應,又可以使肚子裏的寶寶接受公德教育,這叫“一個人做好事,受益兩代人”。
時間/ 某月23日,事件/ 全寢室兄弟與隔壁女寢經過親切友好的會談後,深夜12點在我班教室為女寢“室花”舒雨霖同學舉行盛大的燭光生日晚會。晚會後,女生先走,我們全寢室兄弟留下打掃現場,在打掃的過程中,蘇美達不慎將一支蠟燭碰倒,將老師講台上的桌布給燒了,險些造成重大火災。為此,我們忙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將現場清理好,我還獻出了我那唯一一塊桌布——當老師的桌布。為此我心疼不已,因為那塊桌布是我心儀已久的辮子MM殷琴琴送給我的。臨走時,全體兄弟舉起左手宣誓(因為右手是用來入黨啦成人儀式用的,太過正規),誓死也不將今天的事走露一點風聲,誰走露了風聲,格殺勿論(大不了扁他一頓,或者在他睡熟的時候把臭襪子塞到其嘴中)。第二天,米星希老師雖然沒有查出失火的事,卻因我沒有桌布而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狠批了我一頓。三天後,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卻發生了變化——一個悲慘的中午,全體兄弟竟然又被獨臂將軍請去“喝茶”……懲罰內容/ 發配到學校的後勤部當了兩天的苦力、寫5000字的檢討和悔過書。我寫這東西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段喻就不行了,他幹活沒問題,寫檢討卻寫不來。最後,他隻好請他們班的團支書吃肯德基,才僥幸把檢討擺平,這關總算過去了。
這天,全寢室的10個兄弟圍坐在白熾燈下,細心研究這三次事件被“獨臂將軍”發現的原因,可是,我們想破頭也想不出,獨臂將軍為何有此神通,能將我們的事一一查出。第一次,途中無一人發現;第二次,隻有看門老大媽算是看到我們的人,但她沒有舉報的動機,我對她比對我奶奶還要孝順,她對我也比對孫子都要關愛,她又怎麼會告發我呢?第三次,女生是先走了,會是她們嗎?如果是她們舉報的話,頂多也就是生日晚會的事,那失火的事她們怎麼能知道呢?這次,獨臂將軍沒有將此事公布於眾,還算給我們麵子。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她真的有隱身術,能時刻監視我們嗎?
幾方麵的猜測都被推翻了,這充分說明我們男生寢室內部有“內鬼”(告密者)。為了抓出“內鬼”,我們決定,這次來一個大一點兒的秘密行動,看看獨臂將軍這回還有何神通能發現我們,也想看看她是如何懲罰我們的,也便於找出內鬼。
2.獨臂將軍會放過我們嗎?
下星期,我們學校就要開運動會了,我們全寢室的兄弟順應時代潮流,裝出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為即將到來的大行動作準備。我們還參加了學校的大型團體操表演。
獨臂將軍一如既往地一隻手背過去,另一隻手指導我們練操。新做的頭發,新買的連衣裙,走在操場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在風中飄飄悠悠的,這使我聯想到女鬼。
她路過我班的時候,站在我的身旁,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了一句:“跟我來!”
聲音很小,像鬼片中招魂的聲音,我順從地跟她走了。當時,蘇美達正站在我後麵,嚇得臉都白了,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名革命烈士。
我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大踏步向前走,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到了辦公室,她先讓我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給我,說:“你想知道為什麼你們這些天幹的搗亂事我沒有公布於眾嗎?”
我拿起杯子,不說話,心想,你原來想收買我呀!
“我不想說出來,是想讓你有更好的表現,你舅舅和我是老同學,我們誰也不希望你再這樣混下去!”近幾個月,我的父母去國外旅遊,我除了在寢室的時間,其餘時間都住在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