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敲錯門的漂亮女生
我們寢室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周五下午,我打完籃球玩完傳奇,又在操場邊欣賞了20分鍾美女後,美滋滋地回到寢室。走到寢室門口,我剛要用鑰匙開門,就聽到門後傳出一個女生的說話聲,我抬頭看了一下寢室的門牌,又看了看四周諸如垃圾桶、女廁、牆上模糊不清的腳印等參照物,一切都告訴我麵前就是我的寢室,可是,寢室裏怎麼會有女生呢?隔壁的女生最近都在忙學習,一般不會來我們寢室的呀,裏麵的女生會是誰呢?
045我打開門,看到一個女生正背對著我坐在我的床上和宋時雨聊得熱火朝天。寢室裏除了他們兩人,還有段喻,他正躺在床上聽歌,表情很痛苦。
女生聽到我開門的聲音,回過頭來,對我回眸一笑,露出高露潔廣告上才可以看到的雪白牙齒,舒蕾廣告上一樣的頭發,及小護士護膚霜廣告上一樣白雪般的皮膚,我心中驚呼:美女。
女生見我雙眼發直,便笑盈盈地說:“我是來女生寢室找人的,可是敲錯門了,這才知道我找的人就在隔壁,就進來坐坐。”
我也笑盈盈地說:“沒關係呀,你們聊!”
女生很滿意地點點頭,之後,轉過身,繼續和宋時雨聊了起來。
宋時雨這家夥真是個見色忘友之徒,看我進屋連頭都沒抬,雙手握著吉他的一端(吉他的另一端在女生的腿上),目視琴弦,嘴裏語無倫次地說個不停,女生則像中了魔似的聽得津津有味。
有陌生女生在寢室,這還是頭一次,我感覺有點不自在。
以前,我回到寢室都會三下五除二脫得隻剩褲頭聽搖滾來著,可今天有女生在場,我隻好正襟危坐在段喻的床上,我想換下自己的襪子,卻發現自己昨天洗的襪子此刻正被那女生舒服地坐在屁股下麵。
我隻好作罷,我小聲問段喻:“她來多久了?”
段喻此刻正把頭埋在被子裏,伸出兩根手指,表示20分鍾。這個數字真是驚人,我第一次看到這麼賴皮的女生,在男生寢室呆了這麼久還不走。
我任何私人的事情都做不了,隻好聽宋時雨和那女生說話。
女生說:“你練吉他多久了?”
“我初中時就開始練了。”宋時雨說,聽這話我差點嘔吐,這家夥真能撒謊,他半年前買的吉他,硬說成初中。
女生又問:“你好厲害哦,那你一定會彈好多曲子吧?”
“那當然了,初中畢業時我還獲得過吉他演奏大獎呢!”
“真的!你太棒了!真帥,我最崇拜吉他彈得好的人了。可惜我不會,給我彈一曲吧?周傑倫的會嗎?”
“周傑倫的,我早就彈濫了,小意思!《七裏香》還是《東風破》?”我盯著宋時雨的臉,發現他撒謊這麼久都沒有臉紅。
“好哦,好哦,我都喜歡,你現在就彈吧!”女生很興奮的樣子。
“這個,這個現在不行,改天吧!”
“不嘛,還是今天吧,就彈一首,一小首!”女生很迫切,開始拉著宋時雨的衣袖搖起來。
“不太好吧!改天給你彈吧,我今天沒有感覺!”宋時雨故意推辭,怕露餡。據我所知,他隻會彈“祝你生日快樂”,而且中途還會跑調,我猜他要是彈,也隻能彈這首。
“那麼,隻彈一小段行嗎?”
“好啊好啊!”女生拍起手來,我心中暗叫,真是賴死人不償命。
“這樣,我就彈一首最最簡單的‘祝你生日快樂’吧!”不出所料,這家夥真彈這首。
“好的好的,我洗耳恭聽!”
之後,宋時雨開始拿起吉他,裝模作樣地彈,女生含情脈脈地看著宋時雨,他更是裝得假模假式。由於其彈奏水平較爛,所以,隻好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彈,音調自然慢了許多倍,一首《祝你生日快樂》被他活生生地彈成了哀樂。
宋時雨彈完後,女生還鼓起了掌。
這時,我聽到隔壁女生寢室的門響了一聲,想必女生寢室的人已經回來了。女生的眼光向後看了一眼,之後,裝作沒聽到一樣,繼續和宋時雨胡扯。
“再彈一首吧!你剛才彈得真好聽!”女生繼續說。“就彈這些吧!我彈得真的不好,改天你到我們班找我,我給你彈個好的。”“哦,你這吉他在哪兒買的?”“海洋琴行!”“你搬入寢室多久了?”“半年。”“你什麼星座啊?”“處女!”……
我暈,這個女生開始沒完沒了地說,我和段喻已經被折磨得坐立不安,無奈之下,我們隻能離開。
這兩個人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我和段喻出門時,他們連招呼都不打。
我們出門後,就站在走廊裏,楓珍看到我,問我們出來幹什麼,我說裏麵有女生,她推開看了看,然後就罵我笨:“一個女生就把你們嚇得呆不住了?真沒出息!”說著,就拉著我走進了寢室。女生見我們三個進來,愣了一下,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和段喻繼續做我們的事,說我們的話。不一會兒,楓珍不知從哪又領來了兩個男生兩個女生,這回狹小寢室中已經有九個人了。那個女生說話,我們也不甘示弱地說,而且比她的聲音更大,就這樣,好端端的寢室被那個女生搞成了菜市場。
我們寢室的門是開著的,所以,我們的聲音引來了不少男女生側目和圍觀,也引來了寢室看門的老大媽,她氣吞山河般站在門口喊:“豬頭(住口)!豬頭(住口)!太不像話了,再不豬頭(住口)我就去告訴政教主任!”
老大媽有點大舌頭,所以,“住口”被她叫成了“豬頭”,寢室裏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那個女生也低下頭,臉對著牆。
老大媽看著女生的背影,費解地看了半天,然後,又饒有興趣地走到女生身邊說:“鑽(轉)過來!”
女生轉過身,臉紅彤彤的:“往哪兒鑽?”
“哦!喲喲喲,我感覺我就沒見過你,你不是住校的怎麼可以上樓來?”
“我,我來找人!”
“你找的人呢?找人怎麼找到男生寢室來了!”
這時,舒雨霖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對老大媽說:“她是我表妹,來找我的!”
“哦,要快哦!學校裏是有規定的!知道嗎?規定!”老大媽很負責地說。
舒雨霖和那個女生一個勁兒地點頭。老大媽走後,大家也各回各的寢室了,那個女生臨走時還對宋時雨依依不舍:“改天,我來聽你的《七裏香》!我們電話聯係!”
宋時雨樂得口水四濺,令我們幾個男生唏噓不已,還來?饒了我們吧!
2.為愛情拜師“街頭藝人”
宋時雨愛上了那個女生。
女生走後,宋時雨就像丟了魂似的在寢室裏走來走去,嘴裏念經一樣念著“七裏香七裏香”,念叨完了,又開始四處打電話,張口就問人家:“你會彈七裏香嗎?”
第二天,是周末,他一大早就背著吉他離開了寢室,他的吉他是藍色的,當時我睡得正暈,隻見藍光一閃,他就不見了。
段喻說宋時雨去學那首《七裏香》去了,看來追女生光帥是不行的,還要有真本事。
後來,我碰到楓珍,我問她那個女生後來到她們寢室都做什麼了,她說那個女生根本就不是舒雨霖的表妹,而是她的初中同學,叫林溪,是(6)班的,這次是來找舒雨霖玩的,當時,舒雨霖為了解圍才說林溪是她表妹。
楓珍還說,林溪到了女生寢室像變了個人似的,安安靜靜的,說話聲音小得可憐,坐在舒雨霖的床上還咬耳朵,沒說幾句就咬一次,她們咬完耳朵後,就會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笑聲,當時,把楓珍和寢室裏的人搞得一愣一愣的。
楓珍記得舒雨霖和林溪最後一次咬耳朵時,舒雨霖說了一句:“他知道嗎?”
之後,林溪搖了搖頭,舒雨霖就說:“不告訴他也好,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會大吃一驚的。”
這兩句話搞得女生們一頭霧水,林溪走後,大家也沒有問舒雨霖,那畢竟是隱私嘛!
結果,舒雨霖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己首先挑起話題,誇起這個男生寢室譽為賴皮的優秀女生。她說,這個林溪可是一個十分不簡單的女生,不僅成績好,而且吉他彈得更好,特別是電吉他,她老爸是唱片公司的製作人,母親是著名歌手,初中就曾是一個樂隊的吉他手,據說還出過一張個人專輯。
“啊,還出過專輯?”我真不敢相信那樣賴皮的女生會出專輯,我突然想起昨天她和宋時雨聊吉他時,她明明說自己不會彈的,她為什麼要隱瞞呢?這回宋時雨的醜可要出大了,他能幾天就學會一首《七裏香》嗎?再說,他還要在一個當過樂隊吉他手的女生麵前彈,萬一露餡,那宋時雨的苦心不是白費了嗎?我決心告訴宋時雨林溪的真實情況。
結果,我卻被表妹楓珍攔住了,楓珍說,還是不告訴的好,太清楚的愛情就不好玩了,我們也可以暗中幫助宋時雨。
我把這個主意告訴寢室裏的兄弟,大家一致讚成,於是,一個幫助宋時雨談戀愛的計劃很快就形成了。
首先是要讓宋時雨學會彈《七裏香》,可是,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們在學校裏找他,問過所有音樂老師及吉他高手,都說沒有見過宋時雨。
下午,宋時雨還沒有回來,我們也懶得去找,幾個兄弟一覺睡到天黑。醒來後,段喻說要去街上溜達,於星夜說要去買時下最流行的《夢裏口水知多少》和《桃木棉花》兩本書,就這樣,兄弟幾個又溜達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夕陽把幾條光棍漢的身影拉得奇長無比,每個人的影子都像踩著高蹺的小醜。正走著,我們聽到了吉他聲和歌聲: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你說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覺/ 手中的鉛筆/ 在紙上來來回回/ 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