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闊的柏油路,從鎮子唯一的出口伸向遠處群山之中,如同一條長龍在崇山峻嶺中盤旋。那是連通外麵世界的樞紐,從這裏出去最快的車程是三個小時。
這個城鎮的名字——光明鎮。
今天晚上這個鎮子外的上坡上,來了一些特殊的客人,中間還有一個不肯露出臉來的。這些人看起來都非常緊張,每個人的目光都警惕的注視著腳下的這個鎮子。
光明鎮,隻不過是群山裏不起眼的一個鎮子而已。這種說法對於正常人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不過對於這幫人來說卻完全的不是一個慨念。這裏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禁忌,一個傳說中的禁忌。他們都是在黑暗中活著的人,見不得光,恰巧這個地方就剛好叫光明鎮。自從他們每一個人走上現在的路,就無數次聽到關於這裏的傳說。沒有一個暗界的人願意招惹這裏,但是他們這次接到的命令就是要進入這裏,追一個女人。
一入光明,化暗無形,想來隨意,離去不能。這十六個字,不停得在他們腦中閃過。這禁忌之地在他們眼中,就像地獄的入口一樣,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躊躇不前。
“明明知道不該來,為什麼還要來。”這聲音飄渺虛無,若隱若現。沒有人知道說話的人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他如何來的,更可怕的是甚至懷疑他是否來了。
明明看得見他,卻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眼睛。他就如同鏡中花水中月,讓人迷茫。他像近在咫尺,又像遠在天邊。他似有似無,想要集中所有精神捕捉到他的身影,卻發現眼前空無一物。當你完全確信他根本不存在,放鬆精神的時候,卻可以看得到他。剛開始人會迷茫,然後是焦躁,最後隻剩下無邊的恐懼..
隱約中隻能大約描述一下他的衣著,好像頭上是一個廚師帽,腰裏係著白圍裙。其他的根本就無法辨認!他走的很慢,緩緩走進人群,走到了那個帶著金屬麵的人眼前。這裏隻有他特殊,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就是這幫人的頭領。
輕輕抬起手去摘他的金屬麵具。此時戴麵具的人渾身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了,他連一點兒掙紮的想法都不敢有。這群人裏他的實力最強,但也因為如此他感受到的更多,眼前這個似有似無的人可怕到足以摧毀他的靈魂,他甚至感覺空氣都離他很遠了,呼吸是那麼的困難,就像胸口壓上了千斤巨石。
“哪來的回哪去吧,我已經厭倦殺人了。”說話的人充滿了無奈,把那金屬麵具摘下來之後,遞給它的主人,“我沒有什麼時間,我的糕點快到點兒了。”
身不由己的把麵具捧在手裏,然後就這樣看著說話的人轉身離開。來的無蹤,去的無影。當他最後一絲影像消失之後,一群人就像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全部跌坐在地上,像離開水的魚一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短短的時間裏,就如同剛從地獄裏轉了一圈回來了。
有一些人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而擁有了特殊的力量。還有一些生來就擁有著超越自然的力量。那種力量被暗界的人稱作——域。擁有域的人,鳳毛麟角一樣的稀少。
沒想到真的存在這種能隨意摧毀人的精神防線的域,暗界那些幾乎沒人再信的傳說,難道是真的?手裏捧著那金屬麵具,心一瞬間老了。曾經那不可一試的自大,早已煙消雲散了。他們這些人算什麼?隻不過是一顆組織的棄子而已!現在進退都是死。
“我的部門缺一些臨時工,你們幹不幹?”一個穿著城管製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怎麼來的依舊沒人看到。
“幹!”把手裏的金屬麵具毫不猶豫的向身後一扔,眼睛裏閃出一絲光亮,難道他還有一條路走。
“不過,我這部門隻能退休,不能辭職。”中年男人的臉上仿佛永遠都是那麼嚴肅。
“我們幹!”所有人都知道,這可能是唯一的活路,有幾個人不願意活著。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不但不用死,還可以幹上那麼霸氣上檔次的城管臨時工,傻子才不幹。
一入光明,化暗無形,想來隨意,離去不能。這十六個字原來還有別的解釋。既然離開不能,不走不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