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嗤笑一聲,在一旁看戲的陳夜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剛剛幹嗎不讓我幫忙?”
許甜撩了撩頭發,歎道:“女人吵架,男人不適合介入。”說完又補了一句,“這種女人以橫刀奪愛做人小三為樂,我怕她看上你。”
進場以後,秦糖糖發現他們一行人的座位都是vip,但李迪爾卻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不愧是李先生的女兒。”許甜在她耳邊碎碎念,“想必利用了不少特權來占這個位置,可惜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秦糖糖眼也不眨地看著前麵,許甜拍了拍她的手:“別再猶豫了,還喜歡蘇裴就上,把喜歡的人拱手讓人到時候有你哭的。”
許甜誠懇的忠告讓秦糖糖有些動搖,今天見識過蘇裴的厚臉皮,她已然破功,她不得不承認她做不到對他不聞不問不思念。
蘇裴說得沒錯,對曾卿,她可以勇敢去追愛,但對他,她卻如縮頭烏龜,有點風吹草動就打起退堂鼓。這對蘇裴何其不公。
秦糖糖心不在焉地看著台上的布景,眸光掃到台下旁邊的某處,皺眉站了起來。
“你幹嗎去?要開始了?”許甜問。
“我去下廁所。”秦糖糖匆匆離開,尾隨著兩個背影而去。
她剛剛似乎看到了曾卿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是不是眼花了?她忍不住要去確認下。
走出門外,她躲在一個小角落,偷偷看了一眼,那是曾卿,確定無疑。
他身邊的女人,四五十歲,身材已經發福,塗著豔紅色口紅的雙唇特別搶眼。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在看向她身邊男人的時候,眼含癡迷。
曾卿摟著身邊的胖女人,眼底滿是厭惡,卻極力克製讓自己的聲音溫柔:“怎麼不看了?這不是你最喜歡看的比賽嗎?”
“你喜歡?剛剛旁邊兩個女生一直看著你,我不開心,這比賽我不看了。”女人斜睨了他一眼,湊上自己的厚唇撒嬌道,“寶貝,你什麼時候答應和我結婚,我財產都答應分你一半了。”
三番五次忍住打掉她放在他臉上的手的衝動,曾卿拍了拍她的頭:“不要急,結婚需要籌劃,我想給你一個好的婚禮。”
……
看到這一切的秦糖糖五味陳雜,在她心裏,曾卿再不堪也曾是她喜歡過的人,她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一些。可是她曾經喜歡的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有些無法接受。
原來貧窮真的會壓斷一個人的脊梁。
即便現在她對他沒了感情,但看到曾卿“委身”於一個大他不知多少歲的女人還是有些難受。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有人看他,曾卿順著感覺看向她。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怔。
曾卿猶如雷擊。秦糖糖怎麼會在這?她看到了多少?胖女人的手緊緊地摟住他,感動地說著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這一刻,恥辱感遍布全身,他眼眶發紅,渾身顫抖。
“寶貝,你怎麼了?”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一雙胖手緊緊摟住他,猶如勒住了他的脖子。
曾卿扶住女人的肩,想推開她,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和那個他在乎的人,顫抖的手變成了摟著她的肩。
遠遠地看著秦糖糖落荒而逃的背影,曾卿淒然一笑,他連和她做朋友的資格也沒了。
她一定覺得他肮髒不堪吧,其實他也覺得自己肮髒。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這自己這具身體,可他還要活著,他在乎的人也必須活著。
哪怕活得像條狗都行。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秦糖糖一邊跑,腦海裏一邊反複重播曾卿和胖女人摟在一起的那一幕。一開始她見曾卿和那個人摟在一起還以為曾卿被威脅了,現在想來,應該都是他自願的吧。
秦糖糖腦子亂糟糟,以至於走錯了路都沒發現。
等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一個廢棄的走廊,哪裏燈光陰暗,有些陰森恐怖。
她打了個寒顫,立馬轉身往回走,逆著光,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麵前。
她妝容精致,身著長裙,身材凹凸有致,比之不久前見到的她,現在見到的她更加耀眼奪目。
“李迪爾……”
“秦小姐,我見你迷迷糊糊往這個地方走就知道你走錯地方了,快跟我離開這,比賽快開始了。”李迪爾聲音溫細,語氣卻飽含不耐。
不管怎麼說,大晚上在這種地方能遇到熟人也好,秦糖糖道了謝,隨她離開了這個地方。
走了一會兒秦糖糖才發現她並沒有走太遠,隻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給她打擊有些大,驚慌中,她走錯了方向。
“秦小姐還喜歡蘇裴嗎?”在快到大廳時,李迪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我知道蘇裴曾經對你有好感,但秦小姐似乎不怎麼喜歡他,還是說,你喜歡吊著他?”
李迪爾的話讓秦糖糖有些不舒服,但偏偏李迪爾隻是問她,沒有向她挑釁的意味,也沒有說她李迪爾也喜歡蘇裴,她這種置身事外的客氣關心,秦糖糖也隻好沉默以對。
如果她像蘇圓那樣挑釁,她反而知道怎麼麵對。
秦糖糖想到今天發生的一係列事,心緒難平:“我和他的事有些複雜,一切隨緣。”
“隨緣……”李迪爾看了一眼秦糖糖,眼底浮出一絲笑意,“感情的確要隨緣,有些緣分盡了再強留也無用,還不如隨緣,開始新的生活。”
秦糖糖沉默著,隨她走進大廳。
許甜見她和李迪爾一起進來,等她入座後在她耳邊道:“你剛起身出去,她也跟著你出去了,她真是陰魂不散,連上廁所都要學你。”
秦糖糖:……
因為滿腦子都是曾卿的事,蘇裴跳舞的時候秦糖糖都時不時地分神兒,直到蘇裴上台領獎的時候,她的注意力才終於回轉。
蘇裴表現得很好,但因為對手太強了,還是惜敗,拿了第二。
“其實蘇裴的實力能拿到第一的。”李迪爾惋惜道。
“第二已經很好了,第一可是去年的世界冠軍,蘇裴又沒天天訓練,現在能帶著團隊拿到第二已經很好了。”秦糖糖聽到憤憤不平,為蘇裴辯解。
李迪爾愣了一下,見秦糖糖激動的樣子,輕輕一笑,“秦小姐看樣子還不了解他,如果能拿到第一,他是斷然不會拿第二的,之所以拿第二,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秦小姐可能不知道,三十歲以下就拿到高級獸醫師執照的人全國不超過五個,而他是最年輕的那個。”李迪爾的聲音裏帶著驕傲,對蘇裴的經曆如數家珍,“從小到大,蘇裴都是最棒的那個,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秦糖糖知道蘇裴在動物醫學領域成就頗豐,他做過很多學術研究,為給動物醫學做了很多貢獻。他這個年紀就能有如此的成績,說他是天才一點也不為過。
但她從未覺得蘇裴得到這些是理所當然,他家裏條件好,起點高,自然很多方麵都比別人好。但他也付出了很多努力,隻是別人看不到罷了。
比賽結束後,秦糖糖和家裏一行人在後台等著蘇裴。
蘇裴被人群簇擁著,身邊還有很多人等著找他簽名,這陣勢和當紅小星出行也差不了多少。
秦糖糖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忽然想到李迪爾說的那些話。
蘇裴的確很優秀,但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想去了解過他。
這樣優秀的男人,被很多女生喜歡一點也不稀奇。隻要他願意,環肥燕瘦任他挑選,但他偏偏說他隻喜歡她一個人。她何德何能?她可以信任他嗎?
蘇裴遠遠地就看到了她站著發呆,對身旁同行人不知說了什麼,慢慢朝她走來。
秦糖糖還在被紛亂的思緒糾纏著,沒有看到蘇裴慢慢地靠近,等她回神時,蘇裴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他嫻熟地牽過她的手道:“走吧,回家。”
……回家?
“回誰的家啊?”秦糖糖下意識地問。
“當然是我們的家。”蘇裴靠近秦糖糖的耳朵小聲道,這樣的動作惹來全場人的尖叫。
有記者衝上前問蘇裴和她的關係。
蘇裴麵不改色心不跳:“未婚妻。”
現場又爆發一陣尖叫。秦糖糖心也隨著叫聲狂跳,她想甩開蘇裴的手,環顧四周發現“親朋好友”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全場隻剩下蘇裴和她,還有這些觀眾。
“蘇裴,你這樣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她氣得想甩開他的手,但那隻手就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怎麼都甩不掉,最後她隻得無奈地壓低聲音,“你這樣單方麵宣布我們的關係我不會承認的。”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難道我不要自尊嗎?”
“自尊?”蘇裴輕笑,細長的鳳眼微挑,因為帶著她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有些氣喘,聲音斷斷續續,如抽絲般性感,“一個連自己感情都不敢麵對的傻瓜有什麼膽量和我談自尊?”
這句話仿佛膠帶一樣封住了秦糖糖的口,她有些心虛地低著頭,隨著蘇裴走出了場館。
她被蘇裴拉著坐進了常助理開來的車。蘇裴的大手像鉗子一樣牢牢地卡在她的腰上,她動彈不得,反抗無效,隻得隨他去了。車內燈光昏暗,漸漸地,曖昧在空氣中發酵。
想到前麵還有人,秦糖糖的臉越來越燙。
“蘇裴,你給我坐好!”秦糖糖越想越氣,“你今天是喝多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我是腦袋進水了,在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腦子就被水填滿了。”蘇裴壓低了嗓子,晶亮的眸子漆黑如墨,鎖定在她的臉上,“這些水控製著我的感情,讓我每天都在幻想和你結婚生子,一起到老,享受子孫承歡膝下,直到生命盡頭,同穴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