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束,十八歲的我背上行囊,坐上大巴,終於又回到了學校。每次想到回來就要上課了,心裏總是湧起千百個不願意。可轉念一想,能見到那麼多想見的人,就算不情願回到教室,也要硬著頭皮歸來。
開學就要分文理科了,我們這一屆,俄語班隻有四個。所以按照往年慣例,肯定是一文三理。因為報文科班誌願的比較多,所以學校肯定是要按成績收班眾的。據說,這次因為整體生源比較多,文科班要收納90多個人呢!
我琢磨著,既然要那麼多人,我成績就算再差,也總能分到文科班吧!那麼若是從此我不在和葉楓、朱品學同班了,那剛剛在學校興起的“三狼會”是不是就要就此解散了?三姐淩馳會不會因為我的轉班而依依不舍,接著答應我的追求呢?還有夏彤、大妹子她們,如約和我一起去文科班了,他們會覺得高興麼?要是真的去了文科班,我又舍得118班帶給我的一切嗎?唉,不管了,既然已經決定去文科班,在這麼糾結肯定就有些不太象話了,畢竟我是男子漢麼!
因為是提前一天到的學校,我去宿管老師那裏取了鑰匙,就回宿舍整理一下行李及日常用品。還沒鋪完床單,宿舍又接二連三回來了幾個同學。簡單寒暄幾句,整理完畢自己的內務,我就決定去操場走走了。
也不知道三姐她們來了沒有。葉老大得下午才能到,老朱肯定是明天報到的時候才來呢!因為,穎姐明天才回校。那麼現在的我,就略顯孤單了,一心奔著學校回來,到了學校好像又不知道該幹點啥了。雖過了春節,但畢竟還沒有出正月,北方的天氣依舊很冷,學校的操場上也依舊蕭條,雜草不生。我就這樣繞著操場走了兩圈,邊走邊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著。
忽然,幾個同學從教務處回宿舍,路過操場的時候,還議論紛紛。從他們低於交談中,我隱約聽到,似乎分班的名單張貼出來了。於是,我趕緊快步奔教務處的公示欄走去。
在俄語文科班那一欄,從頭至尾的,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名字。夏彤,伊娜,莎莎,以及好幾個我們班報文科的同學。隻是,一直到最後,都整整93個人了,依然沒找到我自己的名字。
天啊,這麼多的名額,都不能給我點曙光嗎?自以為,我的成績沒爛到這地步吧!究竟是為啥呢?正疑問著,旁邊幾位同學的八卦給了我答案。現在文科班的班主任,就是原來我們鄰班的班主任。據傳聞,她是有優先錄取名額的,也就是說,她會在自己原班征求學生誌願意見,擇優先留下一批,占據文科班名額。剩下的名額才是按成績優劣選拔。雖然,這事至今也不知道真假,我也未曾和班主任考證過,但這個版本是當時流傳最廣的。同時也證明了,我為什麼被刷下來,我對此深信不疑。
沒有我的名字,就證明我被文科班甩了,還是要繼續留在原班學理科。想想自己理化生那慘淡的成績,學物理怕把房子拆了,學化學怕把實驗室炸了,學生物除了男女關係,其他我也一概不會呀!還吹牛和老天爺是把兄弟呢,這會玩笑開大了。其實,學啥倒也無所謂,隻是設計好的離愁別緒呢?我這麼在乎別人對我的感情的人,本想借此機會,玩個傷感呢!伴奏帶我都選好了,我就想著一開學,我收拾書包奔赴文科班,出教室那一刻來個慢鏡頭,然後隨身聽播放《傷離別》,啊,那畫麵多感人…可如今,這該死的現實不是給了我狠狠一耳光嗎?
甩甩頭,我撤離了人群,往校外走去。幸虧圍觀的人裏,認識我的都不知道我報的什麼誌願,要不然我這臉往哪裏擱啊?怎麼說,也算是高一屆的風雲人物,在分班這個問題上如此灰頭土臉,肯定有失顏麵。
我正思量著,該如何麵對我的兄弟姐妹,該怎麼解釋我此刻複雜的心情。說來也巧,在校門口,突然和三姐偶遇了。看來她也早到了,手上拿著學校附近那個化妝品商行的袋子,應該是和同宿舍的夥伴去采購洗漱用品了。
一見她迎麵而來,心中小鹿亂撞,想特別瀟灑的打個招呼,結果又想到自己那分班的尷尬遭遇,最終選擇作罷了。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把頭一低,想假裝沒看見。
“田旭,這麼早就來了?這麼匆忙,沒看見我是咋的。幹嘛去啊?”三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是她的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我臉一紅,略帶慌張地說:“那個,我去車站接一下老大,他快到了。”
說完我匆匆的走了,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隻留下三姐差異的身影,和她同伴對我這莫名其妙表現的幾句議論。
在車站旁的小飯館裏,我吃了碗麵條,算是午餐吧!看看店家牆上掛著的老式石英鍾,這個時間,估摸著老大他們做的班車也快到了。我結了飯錢,就去車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