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門閥名士(7)(1 / 1)

司馬道子沒有這份能力,眼見兒子雄心勃勃,便把軍權交給他。年輕人有銳氣,初生牛犢不畏虎,像慕容垂、拓跋 ,年紀輕輕就已是千軍萬馬的統帥。年輕人若想獨掌大權,成就一番事業,就要在曆練中成長,經受血與火的考驗。司馬元顯在東晉朝局最為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勇氣可嘉,可他並不知道自己行走在荊棘密布的雷區。

司馬元顯與父親商議,重用皇族中優秀人才司馬尚之和司馬休之。司馬尚之出主意說:“如今藩鎮強盛,宰相權輕,應該在地方要職上安排心腹之人,以便設置屏障和衛護勢力。”

以“藩鎮製藩鎮”是司馬尚之的妙計。

於是,司馬道子起用王國寶的哥哥王愉為江州刺史。江州轄區很大,不僅僅指現在的江西九江,還包括當時的豫章、鄱陽、廬陵、潯陽等十一郡。為壯大江州對抗荊州和江淮,朝廷又將豫州所轄的四個郡劃給王愉管轄。

借著藩鎮的勝利,桓玄上表朝廷,希望得到廣州的任職。司馬道子正欲拆散他與殷仲堪的聯盟,便順水推舟任命桓玄為廣州刺史。桓玄接受任命卻沒有去上任,因為形勢又起變化了。

豫州刺史庾楷因為司馬道子割除了他所統轄的四個郡交給江州,心生不滿,去遊說王恭說:“譙王司馬尚之兄弟獨攬朝廷的大權超過王國寶。他們策劃削弱藩鎮,回想以前發生過的事,為禍不淺。不如趁謀議未成,先行動手。”

王國寶的哥哥出鎮地方,意味著什麼,王恭當然明白,必須搶先下手。王恭的信使到達荊州,殷仲堪、桓玄三人結成同盟,共推王恭為盟主,約定日期一起發兵京師剿除奸佞。

戰爭的陰雲籠罩著長江兩岸,交通阻塞,水陸關卡林立。殷仲堪用斜紋的絹綢給王恭回了一封書信,藏在箭杆之中,然後裝上箭頭,塗上油漆,取道豫州,托庾楷轉交王恭。

王恭打開信,發現字跡模糊,細看之下,絹綢角上抽絲。他不能確切辨出這是否殷仲堪的親筆手書,懷疑此信是庾楷偽造。想到去年討伐王國寶時,殷仲堪曾經違反期約,按兵不發,認為這次一定會和去年一樣,因此便自作主張,不再和殷仲堪聯係,大聚兵馬向建康進發。

殷仲堪聽聞王恭舉兵,馬上集結軍隊,兵分三隊,以楊佺期兄弟率舟師五千為前鋒,桓玄為第二隊,自己率兵兩萬接應,三路兵馬相繼順流東下。

麵對三藩強兵,司馬元顯向司馬道子請命出戰:“前次不討王恭,故有今日之難。今天如果還像上一次那樣滿足他們的要求,您的殺身之禍可要到了。”司馬道子巴不得有人主持局麵,全權委任司馬元顯,自己依舊花天酒地。

誌氣果銳的司馬元顯意氣風發,自謂天下安危盡在己手。他確實聰穎機警,出手不凡,上任伊始,便使出一條反間計,將王恭的人頭掛上朱雀橋。

左右這場戰爭最關鍵的人物不是司馬元顯,不是王恭,不是殷仲堪,也不是桓玄,而是劉牢之。劉牢之是東晉著名的將領,生得紫赤色的臉膛,大眼睛,絡腮胡,沉毅多計謀。作為謝玄的參軍,統領北府兵,淝水戰爭中夜襲洛澗,斬前秦虎將梁成,立下大功,一直把守東晉的北大門。

王恭為對抗朝廷,不惜將防禦北境的軍隊抽調回來,任命劉牢之為將,發兵逼死王國寶。這一次,他仍然依靠劉牢之的北府軍。王恭依靠軍人,卻看不起軍人,因為江左重文輕武,名士輕視武將。大名士王恭對劉牢之骨子裏看不起,而劉牢之自負才幹,對王恭也心生怨望,深懷恥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