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人聽說,在外國,最高檔的布料其實是咱們華夏南方一個省有一個縣城的一個公社的一個大隊出的一種土布,一年隻產那麼不多的幾百塊。”
“最後都被外國的大資本家買去,給他們的小老婆穿。”
“你說那些人笨不。”
“那種破布在咱中國滿大街都是,卻被他們當成寶,穿著還沒普通棉布舒服。”
“也不知那些外國女人是不是特別好騙。”
“在咱們這兒這能當包袱皮兒的破土布,他們穿在身上卻還美得不行。”
“還有那些大資本家,真是少見多怪,為了那些不值錢的破布願意花大價錢,真是有錢了燒的……”
頭一次領教馬秀菊那張機關槍似的快嘴,真擔心要是沒人攔著她都能一直說到電影結束為止。
她也許還不知道,像她這樣得出身,是當不了兵的。
不過她說的那種布丁國慶倒也不是沒聽說過。
所謂的藍印花布,一種靠傳統鏤空版白漿防染印花的布,不隻是在國外,後來在國內也曾風行過好一陣子。
不過藍印花布也分手染和機染兩種。
穿手染藍印花布的那叫高雅,叫洋氣,叫新潮,叫時尚。
至於穿機染藍印花布的,往往會被人稱為土包子,自以為高雅,卻是土到家了,據說還因此鬧了不少笑話。
要是這回自己能搞到些手染的藍印花布,倒倒手就能賣大價錢,豈不是輕鬆就能賺到第一桶金。
算了,不想這些了不現實的了。
不說自己搞不到手染的。
就是能搞到,也賣不到國外資本家的手裏。
投機倒把可是重罪。
“昨天跟馬大偉他們去溜冰,聽來個事。”
不管怎麼厲害的話癆,總還是有累的時候。
馬秀菊卻好像完全沒有疲倦的樣子,跑出去買了包瓜子,回來一邊嗑一邊接著說。
隻是她似乎忘了,她雖然可以自來熟,丁國慶卻並不認識她的那些同伴。
“以前我們班上趙樂樂,原本說是要頂替他爸進工廠的,這回卻黃了。”
“說起來也該怪他自己,在家裏老實呆著不就得了,卻偏要跑出去瞎晃悠。”
“跟人家打架,把人給打傷了,結果拘留15天。”
“事算是過去了,進工廠的事卻黃了。”
“你知道的,像他這樣的人每次招工的時候都不會考慮的。”
“他爸愁得不行,說是要把他送回鄉下老家去,正猶豫著呢,回去好歹就算是公社的人了,掙個工分倒也不用擔心餓死。”
“隻是非轉農容易,到時再想農轉非可就困難了,也不知最後準備怎麼辦。”
“聽馬大偉說,趙樂樂自己可是一百個不願意去鄉下。”
“聽說文化路那邊有人擺攤,他也想去試試。”
“說起來這倒也算是條路,一不偷二不搶的,也都是憑力氣吃飯,也該算是勞動人民才對。”
“不過我姐夫他們說這決算不上一條明路,擺攤就是不三不四,不是好人幹的活,還整天介被人追得東躲西藏的。”
又是文化路?
閆解成的哥們不就在那邊擺過攤嗎?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丁國慶搖了搖頭,總覺得不大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