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哪裏都很疼,連呼吸都是如同被刀割一樣。

一股溫涼的液體順著他的喉灌進來,商成念嗆了一下,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第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就是岑宥。

他看上去滿麵的焦急擔憂,商成念被緊緊地攬在懷裏,動一下都有些困難。

見他醒了過來,岑宥立刻低下頭來詢問:“哪裏疼,有沒有受傷?”

商成念沒說話,他伸出手摸了摸岑宥的臉,像是在確認他就在自己身邊那樣。

下一刻商成念伸手攬住了岑宥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的懷裏麵。

現在的他既委屈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慶幸,如果今天來救他的不是岑宥。

而是另外的什麼人,商成念也隻會道謝,然後慢慢地自己坐在角落裏。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今天來救他的是岑宥,是一個他可以緊緊抱著的人。

岑宥攬著他的腰背,一下下輕撫著他,像是在對待一個被嚇壞的孩子。

商成念很快就從死亡的餘悸中清醒過來,他抬起頭環顧著四周,附近全部都是傷員和忙碌的醫生。

下午還佇立在廣場上的建築,短短幾個小時之後已經付之一炬。

商成念有些擔心,他問道:“蘭理夫人她們在哪?”

說完,他就要站起來找人,可是已經接近虛脫的身體暫時還沒有恢複。

商成念的腿依舊有些發軟,剛站起來就要跌回去。

直接被岑宥一把撈住,他半扶著人自己也起身給他靠著。

“你放心,宋翎已經把夫人帶了出來,她們現在去醫院了,人都好好的。”

這樣商成念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那就好。”

周遭雜亂無比,商成念靠在岑宥的肩頭,他什麼都不想聽,隻想感受著身邊人的心跳。

“為什麼要回去?”商成念低著頭,嘴唇在張合之間甚至可以碰到岑宥的頸間的肌膚。

“你還沒出來,我當然得回去了。”岑宥說得理所應當,就像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商成念回憶著當時的情節依舊都有些的後怕。

“就是知道才要去,不然你怎麼辦?”岑宥的語氣依舊溫柔得要命,從裏麵聽不出來一點兒的不願意。

商成念繼續嘴硬著,語氣裏帶著埋怨,“以後都不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我比你強多了,才不會出事呢?”

他的眼睛裏麵永遠都帶著倔強和不屈,每一分都是商成念在過往的生命中攢起來的勇氣。

如今商成念身上的衣服髒兮兮地破碎著,明明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卻還是如同一棵永遠都不會倒下風竹那樣充滿了韌勁。

可是岑宥卻心疼無比,當年商成念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就如同被摔碎的瓷器,破碎的每一麵都精致華麗,讓人不忍去探究。

當你真的靠近的時候他那些尖銳的棱角又會反過來狠狠刺傷你。

岑宥曾經花了那樣長的時間來保護他,卻在這一刻發現原來商成念一直也沒有變過。

永遠淩厲,永遠驕傲,永遠學不會說愛你……

岑宥這一次堵上了商成念的唇,這個吻和在道具間那些沾著情欲的親昵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