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大家隻是覺得,剛開學就直接曠課多少有些太不把老師放在眼裏,直到一周後,這個說話擁有三種音色的人還是沒有出現,大家才把他奉為傳奇。別人上了一周課,這小子曠了一周課,老師還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的舍友替他簽到,一句話也不過問——這小子指定有後台——這是大家的第一想法。
前幾天,大家的第二想法滋生了——這小子不能死在外麵了吧。
有些好奇人士曾向李靖澤的舍友們打聽過消息,但隻能知道李靖澤的基礎信息,至於去哪了是根本打聽不出來,因為他的舍友也不知道。
第三想法產生的時間是最近李靖澤雙天賦的消息剛暴露出去那會兒,全校沸騰,甚至出現謠言,說是李靖澤每次使用天賦都會有天地異象產生,像什麼“極天雲一線異色,須臾成五彩”啊,亦或是“空山凝雲頹不流”啊,“列缺霹靂,丘巒崩摧”啊……多少有些誇張的修辭和神話的色彩,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吧?
咱也不知道這些小道消息都是誰傳出去的,你說是吧,傅辰?
一開始時,在傅辰幾人疲憊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上下樓梯都是煎熬的那幾天,幾人隻是有些懷念軍訓那會體驗狗拉雪橇……啊呸,李靖澤一個人拉著三個人跑的日子。現在這幾天幾人有些緬懷李靖澤這位故人了。
為什麼用“緬懷”?大概是他們覺得李靖澤兩周都沒回來,大概是被某個不知名靈墟裏的不知名魔獸分而食之了罷……
悲痛之情無以言表,以至於他們在李靖澤的床鋪上立了一個衣冠塚,每天進出宿舍先拜三拜。可惜沒有端莊一點的黑白照片?算了算了,那就太不吉利了。作為李靖澤的生死之交(自認為的),傅辰還是希望,活要見李靖澤的屍,死也要見李靖澤的屍。
像前幾日一樣,對李靖澤的床位虔誠地拜了三拜後,幾人相繼出門前往教學樓。今天是周末,沒有課程,隻是突然接收到了來自班主任老師吳昕的集合通知。
吳昕是個高瘦的中年男人,後移的發際線彰顯著中年男人的成熟穩重的魅力。平日雖然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但不知是不是有麵癱的反差在,說話卻非常幽默,讓人忍俊不禁。經過一周多的相處還是能很明顯地感受到他其實是個麵癱臉,豆腐心。
到教室落座,等其餘人到齊後,門被打開,吳昕走了進來,身後不知為何還跟著一個身形佝僂,穿著清潔工服裝的白發老頭。
吳昕壓了壓教室裏的聲音,隨即說道:“都安靜啊,沒其他事,不用擔心突然把你們叫過來上課,我比你們都嫌累。行了不拐彎抹角了,我直接說事兒了啊,獸潮,都聽過吧?沒聽過的自己滾去找曆史老師啊。
這兩天有個靈墟剛好爆發獸潮了啊,校方決定帶你們見見世麵,感受一下人類到底是怎麼麵對、處理這方麵的東西的,所以都收拾收拾等一會就出發去那個靈墟裏瞧瞧。誰說的當炮灰?你們可別操心了啊,沒想著讓你們上前線廝殺,就你們的小身板全丟出去都喂不飽幾頭魔獸的,還想當炮灰?大炮還沒轟到你們呢你們就成灰了。
其實也不是不行啊,主要是我怕收到家長投訴。所以隻要你們別像無頭蒼蠅不長腦子的亂竄,你們的人身安全我還是能保證的。好了我就說這麼多,現在有請校長發言。”
吳昕向後側方退了一個身位,麵無表情的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校長?”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清潔工麵帶笑容的走了上來,不再駝背,身體站的直挺挺。他輕輕抖了抖衣領,隨後熟練地係著一條並不存在的領帶。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件髒兮兮、皺巴巴的清潔工服竟然開始褪色,逐漸變得潔白如雪,宛如樗蒲。它仿佛被人用心地熨燙了無數次,每一個褶皺都悄然消失,展露出平整而光滑的表麵。與此同時,手中原本並不存在的領帶也開始顯現出來,露出淡淡的金色。
清潔工服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形,僅僅幾秒鍾的時間,它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樣,從一件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老舊髒亂的清潔工服裝變成了一套華麗無比的白色西裝。
老頭之前的駝背都是裝出來的,他不用刻意挺直腰板,隻是自然地站在那裏,都會讓人感受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他的身形挺拔如鬆,給人一種堅定而沉穩的感覺。仿佛歲月的沉澱並沒有讓他變得佝僂,反而賦予了他一種獨特的魅力。
他微微一笑,輕打一個響指,耳墜如星辰般閃爍著光芒出現。
一套操作下來,老頭看上去年輕了不知道多少歲。
“魔術表演!?”傅辰低聲驚歎,“現在的魔術行業這麼不景氣嗎,要來【神壇】當保潔做兼職?”
老人自然是聽見了的,淺笑了一聲,並未在意,看上去和藹可親。
他又正了正那條淡金色的領帶,霸道的氣息絲絲縷縷泄露而出,氣壓形成風場,吹得課桌上的書頁翻飛。
老人笑了笑沉聲說道:“我是【神壇】的校長,唐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