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劫之今世緣06(1 / 2)

伏羲式古琴為標準的文武七弦琴,這一把一看便知年代久遠,即使他對古琴頗有研究,也很難看出到底出自什麼時期,隻初步判斷是老杉木斷紋伏羲式。上部呈弧形凸起,下部起彎的地方有兩個連續的彎,頗具特色,比之九霄環佩,在工藝上相差無幾。抬手輕挑一根弦,奏聲清脆,絲毫沒有因為年代久遠產生音色上的差別,實是一架難得的古琴。

雙手附在伏羲古琴之上的那一瞬間,古黎初有一種回到過去的錯覺,那熟悉的觸感帶著吸收他靈魂的能量,看過夢寐以求的《伏羲神天響》的曲譜,本能的抬手便彈奏起來。

‘一弦屬土為宮,土星分旺四季,弦最大,用八十一絲,聲沉重而尊,故曰為君;

二弦屬金為商,金星應秋之節,次於宮,弦用七十二絲,能決斷,故曰為臣;

三弦屬木為角,木星應春之節,弦用六十四絲,為之觸地出,故曰為民;居在君臣之下為卑,故三弦下八為此也;

四弦屬火為徵,火星應夏之節,弦用五十四絲,萬物成美,故曰為之事;

五弦屬水為羽,水星應冬之節,弦用四十八絲,聚集清物之相,故曰為之物;

六弦文聲主少宮,文星柔以應剛,乃文王之所加也;

七弦武聲主少商,武星剛以應柔,乃武王之所加也。’

此為“七弦論考”也。

《伏羲神天響》節奏明快,氣勢磅礴,演奏時擘、托、抹、挑、勾、剔、打、摘,各種指法間交替變換,右手配以推出、爪起、掐起、同聲等協同動作,讓人仿佛身臨廣闊藍天之中。連續勾挑變奏之後,跟隨掃動的弦聲又仿佛降落至蔚藍大海之上,湧起的驚濤駭浪,狂掃而至,擊打在心尖。那種一會兒在萬丈高空,一會兒落入碧海之上的跌宕起伏,也許不僅聽著心中激起萬層波濤,就連演奏者本身也該是身臨之中。

曲終,古黎初久久不能睜開雙眼,修長的雙手仍覆蓋在琴弦上,心頭跳動的激動之音就在耳邊回響。

“啪、啪、啪”連續三掌拍出,古黎初驚醒,轉身便見季赦天依倚靠在門邊微笑的看著他。

此時的季赦天不同往日西裝革履的裝扮,發絲也沒有打理,幾縷碎發搭在額頭,與休閑的衣著相襯,倒平添了幾分野性與率性。

古黎初難得偷閑,躲在祖父這裏瞻仰伏羲古琴與《伏羲神天響》,卻不想這家夥卻陰魂不散的找到這裏。

“《伏羲神天響》不愧是難得一見的上古琴譜,據說做此琴譜的人曾被稱為‘西武林不敗神話’和‘神琴主人’。”邁步走進古黎初,季赦天雙手插兜,站定在他身後,輕揚嘴角,“我沒有見過,自然不信那些謠傳,但剛才你的彈奏,倒著實讓我驚豔了一番。”

他俯下-身輕聲在古黎初耳邊補了一句,“你專注的背影十分迷人。”聲音低沈富有磁性,每一個音節吐出,下一刻就從古黎初的耳膜穿過,快如閃電一般竄入他的心頭,比剛才的古琴之樂聲還要讓他心神激蕩。

古黎初瞪大雙眼,立刻推開季赦天,剛才的心頭悸動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嗎?這人為什麼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不像他。

他認識的赤命,在見到他的時候,想的最多的應該是怎樣對付自己,而不是如現在一般,語言盡帶輕挑,這樣會讓他更加不安。

“季赦天,你怎麼來了?”古黎初問道。

季赦天看了一眼古琴,以及邊上的琴譜,輕輕笑了笑,隨即從身後抽出一本舊書,遞到古黎初的麵前,“《白馬三唱》的琴譜,剛好現在有時間,就給我彈一曲如何?”

白馬……三唱?

古黎初驚訝的目光在琴譜與季赦天之間來回徘徊,心裏已經把對方罵了三百遍。

“你這個……變、態!”古黎初拍開琴譜,就要出去,卻被季赦天一把拉住手腕,用力一扯就把他扯到自己懷裏。

快速將人圍困在牆壁與自己之間,季赦天貼著古黎初的耳廓輕聲道:“我說過的,要你演奏《白馬三唱》,那時你用‘不會’回絕我,現在琴譜就在眼前,這份人情,你必須要還。”

“滾開!”古黎初惱羞成怒,想推開對方離開。他實在不應該因為好奇演奏《伏羲神天響》。季赦天,季赦天這個人……實在是危險的人。

古黎初突然發現,不論在什麼時候,他好像永遠都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即使……現在的他沒有了過去的記憶。

“你想聽,可我不想彈,你要逼我做事,我不會聽你的。”古黎初大聲道。是這樣的,在這個新的時代,沒有任何人逼迫別人做任何事情,季赦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逼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