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活在恐懼中。所有人都指望他去帶領世界，但他自己都需要帶領，又怎能帶領世界呢？他是盲目的，越硬越找不到出路。誰能帶領誰呢？隻有神。我們漢人是信神的，生下來就信神。這你也知道。女人需要神，男人更需要神。”
“天師接我去，引我歸向神，那裏有太平世界。”
“好妹妹，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請你不要為我傷悲。雖然我們隻做了幾年短暫的姐妹，但因為他的緣故，我們是親人。”
皇後的眼淚流下來：“好妹妹，我要拜托你兩件事，可以嗎？”
清河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麼，哽咽著說：“姐姐你說吧，好姐姐，我聽你的。”
“第一件事，我要你對他好。用你的心，不要用你的腦。”
慕容清河哭出來了。傷心透了，竟有幾分甜蜜。抽泣著說：“要對他好，要對他好，你要我對他好。每個人都要我對他好，我呢？難道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把我整個的人都給他了，任由他糟踏，磨搓我，我看不見未來有什麼光明。他的人是火熱的，但他給我的隻是一塊冰。我不要他，一生永思父的懷抱。”
皇後說：“父親是我們的第一創造者，男人是我們的又一創造者。在創造中，我們合而為一。妹妹，既然上天把你純潔的女兒身扔給了這頭狼，你除了自己也做母狼，哺育他的狼仔，別無辦法。”
慕容清河破涕為笑：“姐姐你別逗了，我才不做討厭的狼呢。”
“可以把狼洗幹淨抱在懷裏呀。”
“洗得幹淨他的身，洗不幹淨他的心。”
“那麼，你就要比他更狠。他是狼，你是虎。”
“我做不到。”
皇後嚴肅地說：“你能做到，你已經做到。慕容清河，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能控製他。我不跟你講那些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就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你也必須控製他，千萬別讓他發作，千萬別讓他由著自己的性子。”
慕容清河歎了口氣：“不容易吧，姐姐。”
“是不容易，但並非不可能。今天我告訴你一個管用的辦法。”
皇後就告訴慕容清河：“你不要天真地勸他為善。你勸他為善，他就會為惡，並且惡給你看。為什麼呢？他因為被人反對而興奮，因為被人攻擊而自豪。越被人說越來勁。當他知道自己被全世界反對，內心就把自己當成了英雄。急切地想誇耀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的存在。一切人一切事都成障礙，必須要打破重來。惡就這樣產生了。惡是被善逼出來的。說到底，太愛了人就會變成惡。”
“所以，你要與他共同為惡。”
“什麼？姐姐你說什麼？”慕容清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必須與他共同為惡。他殺人，你也殺人。這是你能夠阻止他殺人的唯一辦法。”
“不明白。”
“你會明白。神告訴我，我告訴你。隻要他看見自己愛的人與他一同為惡，一同做那些讓人惡心的事，他所有為惡的念頭就全都崩潰了。你想想看，所有人都為惡了，他再惡給誰看？對他來說，你是美好的象征。他在你麵前努力表現，而你不再給他機會，不再給他理由，他的衝動就會停下來。他要毀滅世界向你獻禮。他把你當女神。其實你不是。偶像與玩偶有區別嗎？毀滅給他看，看他還有什麼可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