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兩人前去,且說武承嗣自命王熊去後,次日朝罷,便到許敬宗衙門,向他說道:“老狄日前帶兵前去,不知連日勝負如何。我看他也無什麼韜略,若能李飛雄將懷慶攻破,那時不怕老狄是什麼老臣,這失守城池的罪名也逃不過去。連日李飛雄可有信前來?”許敬宗道:“我也在此盼望。若得了信息,豈有不通知你的道理。老狄亦未有勝負稟報前來。心想明日早朝,如此這般,奏他一本。若聖上仍將狄調回,這事便萬無一失了。”武承嗣聽了此言,大喜道:“這樣三麵夾攻,若有一處能成,倘王熊之事辦妥,便省用許多心計。”二人談了一會。
次日五鼓,各自臨朝。山呼已畢,許敬宗出班奏道:“臣位居兵部,任重盤查,理合上下一心,以國事為重。月前李飛雄奉廬陵王之命,兵犯懷慶。陛下遺狄仁傑帶兵征剿,現已去有數日,勝負情形未有邊報前來。設若狄仁傑與叛賊私通結兵之處,豈不是如虎添翼。擬請陛下傳旨,勒令從速開兵,限日破賊。”武後見他如此啟奏,尚未開言,見值殿官奏道:“太常工人安金藏,前因諫保太子剖腹自明,蒙聖上賜藥救治,越日蘇醒,現在午門候旨。並有狄仁傑報捷本章,請他代奏。”武後此時正因許敬宗啟奏此事,隨道:“既狄卿家有報捷的本章,且命安全藏入朝見孤。”
值殿官領旨下來,頃刻安金藏入朝,俯伏金階,謝恩已畢,然後在懷中取出狄公的奏本,遞上禦案。武後看畢,不容不怒,向著許敬宗道:“汝這誤國奸臣,害我母子。平日居官食祿,所為何事?李飛雄乃汝舊人,敢用這冒名頂替之計,詐稱廬陵王謀反,並勾結武氏弟兄,使我皇親國戚結怨於人,萬裏江山幾為禍亂。若非安金藏、狄仁傑等人保奏阻止,此事何以自明?現在李飛雄身已遭擒,直認不諱。元行衝行抵房州,太子痛不欲生,嚎啕痛哭,立誌單身獨騎馳赴懷慶,與狄仁傑破賊擒王,以明心跡。現既將賊首拿獲,以俟太子駕到,得勝回朝。孤家因汝屢有功勞,故每有奏章,皆曲如所請。今日辜恩負國,幾將大統傾移,似此奸臣,本該斬首,且俟狄仁傑入朝,李飛雄對質明白,那時絕不寬容。”說畢,在禦案親筆寫了一道諭旨,向安金藏道:“卿家保奏有功,太子既往懷慶,著卿家傳旨前往,召廬陵王與狄仁傑一同入朝,以慰離別。”安金藏接了此旨,當即謝恩出朝。此時眾文武大臣,見武後如此發落,忠心報國的無不歡喜異常,不日可複見太子,那些孤群狗黨,見了這道旨意,無不大驚失色,為許敬宗、武承嗣擔擾。
當下武後傳旨已畢卷簾退朝,百官各散。許敬宗了到了武三思家內,告知此事,彼此皆嚇得麵如土色,說道:“這事如何是好?不料老狄手下有如此能人,竟將李飛雄生擒過馬。若果太子還朝,我等還有什麼望想?但不知王熊前去如何,現在也該回來了。聖上現已傳旨,召令還京,安全藏這廝斷不肯隨我等指使,必得設法在半路結果了性命,方保無事。”兩人商議了一番,忽然武三思的家人在他耳邊說了許多話,三思不禁大喜,命他趕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