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看她有些擔心的樣子，微微笑道：「老狐狸知道如果他要對付你的話，隻會惹上更大的麻煩的，沒有任何好處，他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林素素一愣，道：「你是不是威脅他了？」
「開車！」羅格叫了一聲，「信訪局？哼，我再也不要來了。」
林素素發動了車，兩個人都不在說話，過了一陣子，林素素竟然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向上海市外開去。
「妳這是要去哪裏啊？」羅格叫道。
林素素語氣冰冷地道：「你管我去哪裏啊？我現在不再是你的上司了，我們兩個就完全不認識，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不想在上海了，煩了，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可是我還不想離開呀，我可是在妳的車上啊。」羅格瞪大眼睛。
「你可以跳車啊。」林素素說這話，卻把車速加得更快了。
羅格一臉無奈地道：「林素素，咱們做不了情人，不會連朋友都做不了吧？」
「狗屁情人！」林素素臉色有些蒼白，車速已經到了一百二十邁。
「買賣不成仁義在嘛……」羅格還是一副無奈的表情。
林素素臉色更加難看了，車速繼續飆升。「妳這是拿自己的生命賭氣妳知道嗎，馬路如虎口這句話妳總聽說過吧？」羅格道。
林素素毫不理會，她還在踩著油門加速。
「我愛妳。」羅格忽然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句。
林素素一愣，轎車似乎也跟著頓了一下，但是隨即她又明白了什麼，車速慢慢降了下來，最後幹脆停在了路邊。
「我知道你在哄我。」林素素語氣有些淒然，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
羅格微微的一笑道：「我隻希望妳不要恨我才好。」
「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我知道對我來說怎麼的選擇是最好的。」林素素平淡地道：「我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特工，但是最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我知道你不愛我。」
羅格不語。
林素素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對，感情的東西是勉強不來的。我對你來說隻是一廂情願，而你顯然還有更好的選擇。我並不恨你，怨恨是沒有用的，這也許就是我應該經曆的，你可以是我人生路旁一棵樹，我雖然欣賞你，但是我走過這棵樹，我知道你並不屬於我的。」
「素素……」羅格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林素素又搖搖頭，道：「羅格，我現在心裏很亂。我隻想離開這一切，離開上海，或者我會離開中國，我想靜一下，我上學的時候一直想要去法蘭克福，在歌德的故居旁邊開一家咖啡館，煮一煮咖啡，看一看書，我一直在看歌德的《浮士德》，可是因為身邊的事情太多，到現在都沒有看完。你說得對，我不適合作特工，特工要求絕對的理智和無情，而我現在隻想過一種平靜的生活。本來還想著咖啡館中有一個自己的愛人，兩個人一起經營小咖啡館，太陽出來了就開門，太陽下山了就一起擁抱在床上看電視，別的什麼都不想，特工啊，任務啊，殺人啊，什麼都沒有，我每天想的該從哪裏買來最好的咖啡豆，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這就是妳夢想嗎？」羅格輕輕地道。
林素素點點頭，語氣暗淡下來，「但是我知道你不會陪我一起去經營咖啡館的，你現在變了很多，再也不是我們剛認識時候的那個樣子了。我隻是心裏覺得自己愛你，但是仔細想想，我愛的隻是我心中那個你，而現實中的你卻是另外一個人，我不了解你。你的能力對我來說太過神秘了，你顯然還有許多我並不知道的事情要去做，奔波，計謀，殺戮，我不想和這樣的羅格在一起。」
羅格歎了口氣，林素素說的是真的，她現在找到了自己心中的世外桃源，而自己卻還得為了背負的一切繼續扮演一個忙碌的角色。
「羅格，你走吧。」林素素笑了笑，一瞬間羅格覺得林素素的笑容像天使一樣美麗，「你放心，我沒事的，我隻是想通了，我剛才隻是經曆了一場感情的變動，我會沒事的。你說得對，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你以後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到法蘭克福的咖啡館來找我。我再也不會開快車了……」
羅格笑著點點頭，林素素不再看他，慢慢伸手打開了車門。
「素素，保重。」羅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握了握她的手，林素素的手細膩中帶著一絲冰冷，羅格不再說什麼，帶著雪狼跨出車門。
黑色的轎車緩緩離開，羅格知道林素素正從倒車鏡中看著自己，也許是羅格的幻覺，他似乎看到了林素素臉上流下兩行眼淚。
羅格暗自咬了咬牙，轉頭去看高路上旁邊的荒野，身後無數車流飛速而過，擋住了林素素最後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