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閉著眼睛一動都不動,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四麟葉和紅顏寶石的碎片正隨著輕風四散到空中。
他已經抓不住了,他知道縱然他現在看得見,他也再也不會抓住所有的寶物碎片。
兩件寶物,在他手中毀了……
羅格麵無表情。
他就安靜地盤坐在柔軟的床上,盤坐在他自己的安靜的黑暗中,像是一個心如枯木的盲人,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了黑色的石油或泥漿,羅格身處其中,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聯係。他並沒有在修煉,他的查克拉並沒有流動。
這隻是一種感覺,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壓抑。
時間在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格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次他已經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了,雖然並不真切,但是他已經恢複了視力和感覺,外麵,已經是黃昏時分。
羅格不明白,為什麼隨著功法的修煉,他會出現這麼多不適,每一次修煉完一個查克拉輪,他都要經曆越來越深的視力衰竭和感覺的迷茫,這是走火入魔,還是功法的正常反應,還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出錯了。
羅格明白的是,四麟葉和紅顏已經不存在了,它們被自己用作了修煉的媒介,被自己吸收了其中的精髓,它們毀了。
看著空空的雙手,難道這就是修煉瑜伽秘法的代價嗎?
自己的身世怎麼辦?以後怎麼向鳳家和邱家交代?
羅格不知道。
用兩件寶物的代價,打開了第五輪,值得嗎?
羅格在心底問著自己這些問題,但是他並沒有想到任何答案,因為這就已經是事實了。羅格也沒有懊悔,因為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當時最合適的選擇。
如果後悔是沒有用的,那就睜開眼睛向前看吧!
羅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站起來走出小木屋遠眺虎嘯嶺的群山,「現在該做什麼了?」他在心裏這樣問自己,「哦,對了,會戰,石井河的會戰,我要和簡媚一起向賈挑戰,殺死他。」
可是,這是為了什麼呢?以前羅格做事是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但是誰能夠想到四麟葉和紅顏就這樣毀掉了呢?神秘人要求自己收集四件寶物來換取自己父母和身世的消息,可是現在呢,自己再做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鬆風呼嘯,海潮洶湧,羅格望著斜斜的夕陽,竟然覺得有些空虛無力。
「羅格,你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羅格知道,這是簡媚。
他沒有回頭,問道:「妖女,我這次修煉過了多長的時間啊?」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無數的枯黃的鬆針和樹葉。
「七天。」簡媚道,她站到羅格身邊,用從來沒有過的複雜的眼神看著羅格,但是羅格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簡媚接著道:「隨著修煉的深入,時間需求就會變長,這很平常,沒有什麼的。」
「七天?」羅格嘴裏咀嚼著這兩個字,然後道:「那是不是說我修煉下一輪的時候時間會更長呢,那有沒有可能我修煉最後一輪的時候就會長眠不醒了呢?」
簡媚不說話。
羅格歎了口氣,道:「妖女,妳說得對,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一定要向前走,走到底,但是我現在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裏,前麵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我很想知道,我想把握住一切,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我真的很想,讓我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你會的。」簡媚的語氣像是在安慰。
羅格的眼睛眯了一下,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我每次修煉完之後的視力和感覺都好像要遲鈍了很多,然後經曆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這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我修煉完了之後會成為一個瞎子,會成為一個植物人嗎……」
「我不知道!」簡媚忽然大叫一聲,「你不要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應該向你說這麼多的事情的!」
羅格一驚,簡媚抱著自己的頭,似乎無限的痛苦,像是在掙紮又像是在煎熬。
「妖女,妳怎麼啦?」羅格關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