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淑婷的十八歲生日羅洪燁沒有參加,他用稿費給她兌了一個上麵寫有“祝你一帆風順”六個大字的金屬帆船用精裝紙盒裝好送給她。裏麵配有一句詩:“禮物輕輕,但表我心。”
他祝福她永遠幸福快樂。
他願她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一路順風,而不像他這樣一路逆風。
朱花伴沒有去聚會,她一直陪著羅洪燁,他有時向她發無名火她也沒有吭聲,原因是她愛他,如不願傷害他,她寧願自己受傷害也不會讓他不快樂。
但是現在他怎麼快樂得起來,一個人剛失戀就……
一直都是在與學校戀愛,與硝煙彌漫的高考戀愛,他沒有理由不喜歡學校,學校是他的避風港;沒有理由不喜歡高考,高考是他的報仇劍。像朱花伴迷戀他而他對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時裝作略有感覺事後,懊悔不已痛罵自己是傻蛋一樣學校對他表示漠然,後悔當初招進這樣的學生。
什麼是路?就是從沒路的地方踐踏出來的,從隻有荊棘的地方開辟出來的。
這是魯迅說過的話。
羅洪燁經過一場劇熱的思想鬥爭決定像他妹妹一樣南下打工,走自己的路,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曾湘縫時,曾湘縫訓道:
“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隻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你現在還處在這個岔道上,青年人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假如你現在走錯了一步,可以影響你人生的一個時期,甚至是你的一生。慎重考慮啊,羅兄,想當初我並不是沒有你這種想法,你看現在我不打工不是活的好好的。”
不男不女曾湘縫喜歡把別人的話插進一些自己的話,以小數團結多數,然後把它全部遊說成自己的話,羅洪燁很佩服他的這種說話技巧。
“我並不是不讀書啊!”
“啊?你剛才不是說去打工嗎?”
“你半年時間我不去打工還能幹嘛!?我連高考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任淑婷正在為你爭取這個資格呢,急什麼急。”不男不女曾湘縫有點不耐煩了。
一絲希望在羅洪燁心中燃起,他想假如能夠恢複他今年高空報名的資格的話,即使不在碧嵐一中讀書,這也不打緊,他可以轉到二中去,二中離一中不遠,也在縣城內,隻不過稍微遠離縣中心,師資力量也沒有碧嵐一中強。但他畢竟還是能夠參加高考,高考是他最為之失身的情人,他不能沒有她。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能不能參加明年的高考,任淑婷能不能為他求情。
羅洪燁原先就想讓她向她爸去求情,但顧於男子漢的麵子,他不好意思說。兩個彼此都知道對方深愛著自己的戀人,女的一方總是要矜持到男方說出“我愛你”才吞吞吐吐地說“我也愛你”。辛好任淑婷在他沒有開口時就答應幫他去說好話。
任淑婷是樂於助人的,尤其是羅洪燁這樣有誌氣的農村男孩,她認為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在吸引著她——農村青年的那股悍勁。
當任淑婷把羅洪燁的情況向她爸述說了一篇後,任彥搖頭歎氣地說:“爸管不了這種事,那是縣教育局的事。“
“那磚廠禿頂的事你怎麼管的著?“任淑婷向她老爸攤牌“你到底管不管?”
“你這丫頭……”任彥揚起一隻手半空中又停了下來,任淑婷故意靠近一步,撒嬌說:“我這丫頭怎麼啦?怎麼啦?你說啊,快說。”
“這是兩碼事。”任彥好象動真格的了。“現在我忙著呢,別老來煩我。”
任淑婷見老爸這樣對她,委屈的淚刷刷的一下劃了出來。
任彥見狀急了,他從沒見她哭過,自從上高中以來,跑過去忙用擦巾紙揩她的眼淚,邊檫邊哄:“婷婷的事,爸怎麼敢不管呢,你說是嗎?”這一說倒把任淑婷逗笑了。任淑婷破涕為笑使任彥感到無比高興和幸福。
一個父親能夠為孩子作一件別人都不能幫她做的事,這個父親一定是個幸福的父親。
任彥逐拿出一張手寫紙給縣裏的教育局長寫了一封短信要求其馬上通知碧嵐一中馬校長取消羅洪燁關於取消高考報考資格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