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一樣,今天小姑子回娘家了,做飯洗衣帶娃的活就落到了小姑子身上,辛金花被迫一起下地掙工分,才一上午功夫皮都快曬掉了。
脾氣暴躁的她早就窩了一肚子火,這會看到石頭受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天殺的,怎麼掉下來的?是不是有人推你?告訴娘是誰幹的?看娘不打死他。”
辛金花顫顫巍巍跑過去,這可是她的石頭啊,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金疙瘩,他們老陸家的大長孫啊,擦破點皮她都要心疼個半死,現在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受這麼重的傷。
不行,她必須得去村裏找人說道說道。
她家石頭的血不能白流。
陸二牛已經把濕漉漉的石頭抱起來了,拔腿就往村裏跑。
石頭人如其名,身體跟石頭一樣結實,在他爹手上翻了個麵又掉到田裏了。
繼續打滾。
“我不回去,我要吃肉,我要吃糖,吃肉吃肉……”
陸母又氣又心疼,一巴掌拍在石頭的屁股上,罵罵咧咧道。
“吃吃吃,吃什麼吃,家裏什麼條件不知道嗎?老婆子我都好幾個月沒見到肉了,哪來的肉。”
“還不快把他弄上去,流了這麼多血,哎呦~奶的心肝喲,萬一破相了可怎麼得了……”
正值午時,鄉親們下工時間,動靜有點大,很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不過石頭在村裏實在不討喜,鄉親們也就嘴上關心幾句,心裏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陸景努了努嘴道:“你家侄子可真會來事,耍橫都耍到這裏來了,你家也沒人管管嗎?這樣下去遲早完蛋。”
陸盡白和陸景是戰友,也是好兄弟,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對陸盡白家的事比別人更加了解。
當兵後他也見過不少因為小時候沒教育好走上歪路的孩子,現在他也是當爹的人了,對孩子的教育比較重視,看到石頭的品性,難免多說了幾句。
陸盡白搖了搖頭:“老人自己吃過苦,現在有能力了就想在孫子身上補回來,哪裏舍得管教。”
陸景想想也是,老陸家是出了名的寵孫子,特別是石頭,因為是長孫,幾乎是老兩口含在嘴裏長大的,舍不得他吃一丁點的苦。
別人家像這麼大的孩子要麼上學要麼跟著父母上工,能掙一點是一點,都知道給家裏減輕負擔,有活都是搶著幹,隻有石頭,一天天的像個攪屎棍,村裏好些孩子都被他帶壞了。
鄉親們敢怒不敢言,背地裏什麼話沒罵過,脾氣差的都恨不得親自上手教育。
“白哥,上午的工應該完了吧?什麼時候回去吃飯?”
“差不多了,回去吧。”陸盡白收拾好農具,跛著腳向田埂上走去。
老陸家那邊還在鬧。
“你說什麼?你大伯家做了肉?你聽誰說的?你大伯大早上就上工了,這會還在田裏沒回去呢,誰給他做肉了?”
石頭滾成了泥人,周圍被他用腳刨出個深坑,泥巴水濺起老遠,有好事的鄉親還在一旁笑話他不夠努力。
“石頭,你不行啊,如果是我的話這坑早就能養魚了,你沒吃飯嗎?刨了這麼久,還沒你屁股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