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孫孫生再多有什麼用,隻要扶不起來,就是白忙一場。
真要有那能耐,還不如自己上呢。
謝飛白揚唇,“你們殿下幾時到京?”
“明晚就到。”師陽回答。
“嗯。”謝飛白點點頭,“聽說他在外麵過得十分逍遙,如今京中這一團亂麻,也該他回來親眼看看才是。”
“這不是有您在嗎?”師陽笑,“殿下臨走之前跟您商量好了的,他負責軍中之事,至於朝中那些人就都交給您了。”
“他當然會揀清閑。”謝飛白笑罵,“他這一走百事不理,隻會傳信讓我替他辦事。”
“有您在,他才能放心去邊境啊。”師陽好聲好氣勸慰,“殿下讓您找的人,查出頭緒了沒有?”
“沒有。”謝飛白沒好氣。
師陽奉上茶盞,“您嘴上不說,心裏想必有了頭緒,不然您不會有心思折騰徐承誌。”
謝飛白指指他,“這麼會說好聽的話,怎麼還沒見你討著媳婦?”
師陽咳嗽一聲,“說起來,昨晚這場大火燒得莫名奇妙,要不是隋有賢歪打正著撞見那兩人,恐怕我們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能理出頭緒。”
謝飛白悠然道:“他們出手倒是給了咱們對付徐承誌的機會。”
師陽點頭,“真的不用把那兩個人抓起來嗎?”
“有懸燭盯著,他們跑不了。”謝飛白道,“他們得手之後並未離開京城,可見一定會有人與他們聯係。我要留著這餌,等著釣魚。”
“我聽說那個叫胡兒的侍婢,她的出身不在大昱,是遊商把她從北狄的集市上買來,送進鳳元泰府中的。”師陽問道,“若她與陳盼都是北狄安插在鳳元泰身邊的奸細,為什麼會突然對他下手?”
鳳元泰已在皇帝跟前失寵,他的舅家隋家也已沒落,這樣一個既年輕又不能左右朝堂局勢的皇子,幹掉他能有什麼好處?
“是不是北狄的奸細不好說,不過除掉鳳元泰,總有人能從中獲益。”謝飛白不置可否,“假設此事有人主使,他不惜浪費埋了這麼多年的棋子,想必是有迫在眉睫的理由,讓他必須改變原來的計劃。”
師陽眉鋒一動,“是因為北狄要跟大昱開戰?”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有什麼重大變故。
謝飛白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站起來,“沒有證據之前多思無益。眼下先解決徐承誌那端,若是瑜貴妃有了動作,你就按我的計劃辦。”
師陽見他作勢要走,追在身後問:“先生打算回去了?”
謝飛白轉頭,語重心長,“師陽啊,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有家室的人,昨晚一夜未歸,長公主定是擔心得不行,我得回去寬慰寬慰。”
師陽聞言,神情一滯。
謝飛白慢條斯理又道:“你也別在心裏說我的壞話,若有空閑,趕緊讓府裏收拾收拾,別等你家殿下回來找你麻煩。”
說完,他背著雙手,悠然出了門。
師陽獨自立在原處,凝神細想,府中近來一切如常,到底有什麼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