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見此處還有灑掃的宮婢出入,果然是更衣之處,微微放了心。
她對顧青道:“我陪王妃進去。”
“妹妹且慢。”宮女叫住她,從院內的宮婢手中接過托盤,上麵放著巾帕、香胰等物。
她將托盤交到白桃手中,“妹妹請拿好。”
白桃看了顧青一眼,對宮女點點頭,跟在顧青身後進了屋。
抖開雪白的巾帕,一張紙飄了下來。
白桃一把接住,將它遞給顧青,“王妃你看。”
紙上是一幅畫,或者說,是一個圖樣。
一支珠釵的圖樣。
珠釵下方還有一行字——
八月十五。
“你怎麼來了?”
雍王府的書房門口,鳳澤對著不請自來的長公主皺眉。
長公主挽著顧青,“我來弟妹家做客,關你什麼事?”
鳳澤冷笑,“你跟皇帝姐弟情深,他沒留你多待一陣?”
長公主沒理他,步履款款進了屋。
“你這書房挺大,”她揀起一本書翻開看了眼,嫌棄地扔回原處,“就是沒什麼好玩的。”
“回你的公主府玩去。”鳳澤毫不客氣。
“我不。”長公主來到謝飛白身旁,“聽說我的駙馬在跟你議事,我得來盯著,省得你欺負他。”
她拈起盤中的點心,嚐了一口,“花糕不錯,有方子嗎?走的時候給我一份。”
鳳澤正要開口,就覺衣袖被人輕扯了下。
“明貴妃給了我一樣東西。”顧青說完,拉著他進屋。
她在桌上將那張紙展開,給鳳澤幾人細瞧。
“後日就是八月十五。”長公主湊上去,“這是準備約誰見麵?”
謝飛白搖頭,“這幾個字不是明貴妃的筆跡。”
長公主挑眉,“明貴妃的筆跡你也見過?”
“你知道我喜歡觀摩各家書法,”謝飛白解釋,“寒山書院的學子堂存有她的書帖。”
長公主微微一笑,“就是那個隻有連續三年甲等,才能展示課業的學子堂?”
鳳澤抱臂,“對啊,就是那個你死活進不去,揚言要一把火燒了的學子堂。”
長公主長眉一挑,“起碼我沒挨過戒尺。”
謝飛白輕咳一聲,扶著她在桌邊坐下,“笙笙,你仔細瞧瞧這畫上的紋路,是不是有些眼熟?”
長公主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就向著他。”
話雖如此,她仍是定睛往畫上瞧去。
“鸞鳳?”她拿起那張紙,“鸞鳳紋樣僅限皇家使用,還有這顆珍珠,看它的大小應是東海鮫人珠。”
她想了想,又道:“東海鮫人珠極為少見,父皇在世時,東海曾進獻過一回,父皇讓將作監打成首飾,賞給了皇家女眷,我得的是一套臂釧。”
“那是哪一年?”謝飛白問。
“景德二十九年。”長公主回道。
“景德二十九年發生過什麼大事?”一直不曾言語的鳳澤終於開口。
他那時隻得幾歲,而長公主已經成年,遠比他知曉的事情更多。
長公主略顯出幾分得意,她有模有樣回憶了一番,卻又很快蹙眉。
“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