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道:“這位老漢,我看你偌大年紀了,為何還要坐霸王船這麼生猛捏?”那老人歎口氣道:“我也是窮得沒辦法呀!”漁民道:“那你又是為何坐船呢?”老人幸福地說:“今天天氣好,我出來遊湖嘛!”這句話不說猶可,展昭聞聽此言,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老人的手,含淚道:“灑脫!嗷嗷灑脫!在您老身上,我分明看到了‘天塌下來拿棍兒捅著玩’的超現實樂觀主義精神!啥也別說了,這位老丈,咱們去旁邊酒家喝一杯!”
三人進了湖邊酒家,在靠門邊一張桌旁坐下。展昭先問那老人:“這位老丈,敢問您高姓大名啊?”老頭說:“我姓周,周周的周!”展昭道:“哦!原來是周老!”又問那漁民:“這位小哥怎麼稱呼?”那漁民道:“我叫丁兆蕙!”
“啊呀呀呀呀!”展昭驚叫起來,“難道您就是鬆江府茉花村,和令兄丁兆蘭並稱為雙——俠的丁氏二官人兆蕙兄麼?”“不錯!敢問兄台是?”“小弟展昭!”
“啊呀呀呀呀!”丁兆蕙驚叫起來,“難道您就是常州府武進縣姓展名昭字熊飛,四品帶刀護衛,欽賜‘禦貓’的南俠展昭展老爺麼?”“正是!”
旁邊那周老聽這二人相互吹捧,心中老大不高興,一拍桌子道:“少瞧不起人了!就你們名字長嗎?告訴你,我可是前周家茶樓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中天竺一帶餐飲界大牛,綠茶瘦身療法的創始人,多功能茶勺的專利所有人,姓周名增,人稱周!增!的便是我了!”
“啊呀呀呀呀!”展昭和丁兆蕙一起驚叫起來,連稱“久仰久仰!”然後兩人將老人撇在一旁,丁二官人道:“展兄,聽說你現在包公身邊當差……”
隻聽“乓”地一聲,周老一拳砸在桌上,吼道:“搞錯沒?什麼久仰久仰,太沒誠意了吧!好歹我也是這一章最重要的串場人物,不聽我的悲慘故事,我倒要看看劇情怎麼繼續!”沒想到二人對他甩也不甩,兆蕙道:“唬我啊!信不信我去找個店小二把你的事全都打聽出來,讓你大段台詞全部白練?”周老聞聽此言便不再言語,笑嗬嗬地等那二位聊完天吃完飯剔好了牙,這才撲通一聲趴在桌上,痛哭道:“兩位恩公!小老兒有天大的冤屈呀!天大的冤屈!”此刻二人心情甚好,於是舉手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周老便道:“兩位恩公!小老兒本是在中天竺一帶開茶樓的,家有小女一名。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大雪初晴,我在院子裏觀望天空,忽然看見流星劃過——”
“快許願!哼哼哈兮!”
周老點頭道:“正當如此。可沒等我開口,就聽見樓上女兒喊道:‘神啊!賜我一個精壯的男人吧!’話音未落,隻聽門口‘乓啷’‘撲唧’兩聲聲,出去一看,雪地中倒臥著路人一名,身邊還有破碎的花盆一個。老漢我正要上前搜身,沒曾想我那女兒一陣風風般地衝下來,把個人生拉硬拽就拖到樓上去了。”
“哎!老漢,這段飛來姻緣不失為一段佳話,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周老搖搖頭說:“兩位猜得到開頭,可猜不到結尾!話說我女兒招了那雪地男鄭新為夫,沒到兩年,就離奇死亡!”
展昭動容道:“怎麼個離奇法?”
周老含淚說:“我那女兒,肺癆了八九個月一直都是好好的,咳得動嗽,吐得動血,誰知那天毫無征兆地就死了呢?”
“這個……確實……離奇……接下來又如何呢?”
“接下來小老兒就和那鄭新一同度日,由他來料理茶樓的各項事情,每天加班加點,還不用給工錢!開始還好,自從他又娶了老王家的姑娘之後,哇噻!整個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也!他個子也長高了,聲音也變洪亮了,還時不時跟我發飆!最可恨的是,他趁著裝修茶樓的機會,還偷偷地把我‘周家茶樓’的招牌換成了‘鄭家茶樓’!”
“竟然有這種事?你當時為什麼不阻止他呢?”
“我又看不懂招牌上寫的什麼字嘛!後來還是有知情人跟我舉報的才知道的,我一怒之下把我女婿告到了仁和縣衙門裏,哼哼,你猜怎麼著?那鄭新把衙門上上下下全買通了,結果一頓板子把我打了出來!我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