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炎黃與蚩尤》23、君子國(二)(1 / 2)

觀眾看得出,這位老兄為美人不怕流血犧牲,勇氣可嘉,但少了君子風度。有人開始喝倒好。此時,隻聽“當”的一聲響,大漢的寶劍脫手落下,他連退幾步跌倒在地。“嘩——”全場掌聲雷動。

島花確實很漂亮。她激動地跑上去想擁抱勝利者——他不但劍術高明,長的也很帥——卻發現一個黑不溜秋的半大孩子,揀起地上那把劍,站到孟奇麵前。他的腰間隻圍了一塊布裙兒,不知是哪裏跑來的野小子。

人們交頭接耳。公約上並沒有限製參賽者的國籍和年令。

“出手!”孟奇把劍指向蚩尤。蚩尤發現,對方的劍無色透明,而自己手中是一把碧綠的玉劍。比賽場上講究君子動手不動口,孟奇催挑戰者先出手,而蚩尤卻一動不動。因為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躲避孟奇的快攻,保護自己,還沒有來得及研究怎樣傷及對方。

孟奇隻好一劍一劍刺來,速度較慢,分寸拿捏十分準確。蚩尤何其靈巧!他沒有出劍,隻是身子扭來扭去,便輕易躲過劍鋒。

孟奇大怒,以為這位少年瞧不起自己的劍術。他一劍快似一劍,旋風一樣襲來。蚩尤鬼魅般閃動,不時用劍遮擋一下,不讓對方刺破自己的布衫。

競技場上一黑一白,難分難解。孟奇久無對手,今日見這位少年身懷絕技,天下無雙,可令自己在父老麵前一展所學,於是越戰越勇。君子國的人們還沒有見過劍手如此過招,個個目瞪口呆,場上鴉雀無聲。

蚩尤發現,劍的招式主要就那麽幾種,刺、挑、劈、抹、格,它的威力在於速度和力道,外加些技巧,這和禽獸並無兩樣。禽獸隻是依靠自己的肢體,能量再大,也有限度;而人的手中有了兵器,力量將是無限的。這大概是這位未來“兵聖”的第一次感悟。

孟奇久攻無果,忽然收劍,抱拳說:“小兄弟,你不是凡人,用長規劍式無法勝你,下麵我想用君子劍神技試一試。祖上規定,此劍術一代隻傳一人,且不許在國內比武中使用,在場觀眾也沒人見識過。今天,托你這位貴賓的福,我讓父老鄉親瞻仰一下國術之魂的神姿,你要小心了。”

全場轟動。孟奇劍指朝天,口中念念有詞。觀眾斂聲閉氣。一場大戰在即。

“當、當、當!”人們隻看見一團霧,一道閃電,傳來三聲響,便一切都結束了。

兩位選手麵對麵呆立著。蚩尤的玉劍變成碎片,灑落在地,手中隻剩下劍柄。

觀眾呼叫著孟奇的名字湧向賽場,跑在最前麵的當然是島花姑娘。此時,孟奇一下成了姑娘們的偶像和島國的保護神。

包圍圈中,孟奇忽然抱拳,向驚魂未定的大男孩一揖到底,說:“你贏了。”

眾人驚愕在地。他們這時才發現,孟奇手中那把透明的寶劍不見了,連個碎片也沒留下。

武士失劍,便是一輸到底。

蚩尤對周圍的景況渾然不覺。他仍然停留在剛才的一瞬間:無數條銀蛇從三麵射向自己那塊可憐的遮羞布,他本能地提劍遮擋,玉劍粉碎;一道白光過後,銀蛇無影無蹤。

那道白光是從那兒來的呢?他不知道。誰都不知道。

隻有一個人知道,她就是女鮁。她站在蚩尤背後,為他擔心,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蚩尤背上那把神秘的劍忽地出鞘,又忽地入鞘,動作之快,目光追蹤不及。

島花姑娘臉色蠟黃,似乎不願接受這位勝利者,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祖宗之法不可違,隻好畏畏縮縮地走向蚩尤。

“他不要,他不要!”大男孩背後忽然鑽出個女孩,一頭把島花撞了個屁股蹲,拉起蚩尤就跑。

蚩尤如夢方醒。他抓住女鮁的胳臂一甩,讓她騎在雙肩上,一躍而起,踩著圍觀者的頭衝出是非之地,向山林跑去。後麵人群抬上島花緊追不舍,孟奇也違心地隨波逐流。

蚩尤何等快捷,早把追兵甩開。他正想放慢腳步,忽然一頭撞在魚網上。

“哈哈哈!”一位老人把他們扶住,笑著說,“你不要,讓給別人不好嗎?逃什麼!”

正是那位白胡子釣翁。

“讓?讓給誰?”蚩尤虛心請教。

“你隨意。最好讓給劍術高超的、島花姑娘喜歡的人,這樣使國人服氣,也免得有緣男女老惦記著去偷情。雖然每年有一次娛樂節,也難消情怨。”老人給蚩尤指點迷津,又借題發表一條國是評論。

人群追上來。島花姑娘昏了過去,孟奇痛苦地抱著她,一步步向蚩尤走來,好像要獻祭一樣。

蚩尤胸有成竹。他揮手讓人們靜下來,大聲說:“我宣布,島花姑娘屬於孟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