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炎黃與蚩尤》34、豬王寒流(1 / 2)

一日,蚩尤擺脫術器的追蹤,在共工國與祝融國交界的羊水一帶徘徊,心緒十分的不快。這時空中傳來悠揚的笛聲,聽起來演奏者很是悠閑自在。他下意識地摸出骨笛,正琢磨吹個什麼曲子排譴排譴悶氣,不料忽然脫手飛出,不知去向。蚩尤四下觀望,發現山丘後麵轉過黑壓壓一大群豬,領頭的是一位長著三個豬頭的怪物,——稍近些才看清楚,原來是雙頭豬背上橫坐著一位騎士。此公怪模怪樣,長頭小耳朵,人臉豬嘴麒麟身,兩條腿是胼生在一起的,還有一雙豬蹄子。此時他正拿著骨笛審視。他的右手上有一杆長鞭,想必就是用來卷走骨笛的作案工具。

“老弟,你可要瞧仔細,錯拿別人家的東西會被人認為是偷的。”蚩尤不軟不硬地發話。

豬嘴騎士把骨笛擲過來說:“我看它像是我家的物件,不知為何落在你手裏,我倒要請教請教。”

“閣下是炎帝什麼人?”蚩尤問。

“我叫寒流。(1)我的外公伯陵是當今炎帝俞罔的胞弟。”

“哦?這麼說,骨笛同你還真有些沾親帶故,它的確是神農炎帝送給我的稀世之寶赭鞭。”蚩尤說著將骨笛迎風一晃,變成赭鞭。

“赭鞭是神農氏的傳世之寶,怎麼會送給你呢?”寒流歪著頭發出一連串的疑問,“你是什麼人?和神農炎帝什麼關係?”

“我叫蚩尤,生於泰山,長在海島,和神農氏本無關係;”蚩尤說,“隻是新近征得炎帝俞罔的恩準,要去和女娃完婚,赭鞭是炎帝拿給我的信物。”

“女娃?她和我媽阿珠是叔伯姊妹,我應該叫她小姨;”寒流覺得更奇了,“那麼說,你是我的準姨夫啦?要知道,在宗親家族中,人大一輩就是爺,會有不少便宜可沾呢!這下寒流可吃大虧了。”

“我和女娃還沒有正式成婚,咱倆年齡差不多,就以兄弟相稱吧。”蚩尤謙遜地說。

“那可不行,”寒流倒認真起來,說道,“一接受聘禮就算是訂婚了,親屬之間的輩分關係也就確定了;寒流要是和你稱兄道弟,會受到家族的指責和別人笑話的。沒辦法,寒流隻好叫你小姨夫了。”

“那可就委屈兄弟你了。”蚩尤說。

“聽說我小姨在西山漳水一帶活動,你跑到這裏幹嗎來了?”寒流說,“再往前就是九淖和祝融國了,咱們腳下是雞鳴三國的地方。”

“句龍也送去了定親儷皮,炎帝讓我退還了他。”蚩尤說,“現在句龍正在調兵譴將追趕我,行修大哥勸我到九淖躲一躲。”

“我小姨是皇家公主,怎能去給句龍當九姨太?”寒流憤憤地說,“我寒流可不能管句龍那小子叫姨夫。”

正當他們越說越近乎的時候,術器突然出現在山丘上,手中依然舉著那份儷皮。蚩尤大驚,撒腿就往豬群裏鑽。因為已臨邊界,術器怕失去最後的機會,於是居高臨下把儷皮拋向蚩尤。他對自己的力道和瞄準精度頗為自信,料定一擊必中,正準備宣告退禮成功時,隻聽“啪”的一聲鞭響,儷皮在半路上拐了彎,落到寒流手中。

突然的變故令術器目瞪口呆。他辦事曆來十拿九穩,不想今日栽在寒流手中。術器與寒流自幼相識,兩人形象特殊,各有異能,很早就成了炎帝族的知名人士。當年祝融氏和共工氏爭奪炎帝攝政,引起兩國交兵,隨成仇國。但二人當時尚幼,沒有直接參與其事,因此並未結下更深的個人恩怨,但也不願主動當麵寒暄。如今事已至此,術器再也無法回避了。

“那不是寒流(1)兄弟嗎?”術器套近乎說,“多年不見,還保留著兒時那副尊容,難得,難得。還記得當年咱倆摔交給炎帝取樂嗎?”

“那還能忘?咱倆可是出名的兩大醜星,聯袂演出,曾經譽滿大江南北。”寒流幹脆把話挑明,說道,“自從祝融氏和公共氏交惡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你了。不過,我已經脫離祝融國獨立創業了,咱倆沒有過節,還是好兄弟。”

“你是堂堂皇親國戚,怎麼放起豬來了?”術器眼睛盯著豬群觀察蚩尤的動情,一邊說。

“這是靠天生的這副尊容成就的事業。”看來寒流並不為自己的長相感到自卑,繼續說,“你看,我坐在這隻雙頭豬上,儼然是一位三頭豬神,不管是家豬、野豬,還是豬精、豬怪,都跟在屁股後麵跑,攆都攆不走。你知道在桑林一帶活動的那頭叫做封稀的大野豬嗎?”

“知道,那可是一霸,誰也惹不起。”術器答道。

“連它也聽我的調遣,你信不?”寒流自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