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炎黃與蚩尤》42、九淖之戰(1 / 2)

蚩尤撲了一空,落在塵埃。他舉目觀看,發現犀渠載著一位女子,大紅鬥篷迎風飄揚,手中赭鞭高高舉起,向西飛奔,還不時回頭張望。蚩尤看到他朝思暮想的訂婚信物就在眼前,哪敢怠慢?立即啟動輕身功夫,緊追不舍。

進入九淖地界後,犀渠放慢了速度,與蚩尤漸漸拉近距離;蚩尤瞅準機會一躍而起,撲向牛背。隻見紅光一閃,女子已起在樹稍上,同時傳下話來:“快去救你的朋友,我還要暫時借赭鞭到江南去消災一用,失禮啦!”說完忽然不知去向。

蚩尤思咐,這女子大概就是一閃霞奇相。他還想追蹤她,忽聽前麵傳來陣陣撕殺聲,便催動犀渠趕去。

九淖國山丘連綿起伏,竹木成陰;大地展現出美女胴體般優美的曲線。一片片淖子水,明鏡似的點綴其間。山坡上散落著茅屋竹樓,低凹處稻穀飄香。平緩的丘頂上是一片疏落的地樹林,其間有一個圓形祭壇。淖子懷抱顓頊,高踞象王背上凝望著東方。昌意、力牧以及手持長殳的武士和官員、群眾圍在四周。

“離比賽還有半個時辰。”伯夷父目不轉睛地盯著日晷,焦急地說,“午時一到,少昊鷙再不到場,即視為棄權,那時昌意可不戰而勝,取得九淖酋帥之職。”

昌意拍拍力牧的肩膀,麵露喜色。淖子麵無表情,依然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東方天際。

“來啦,來啦!”人群中有人喊叫。天際出現一個黑點越來越大。淖子長籲一口氣,麵露欣慰之色。少昊鷙著陸。少傾,少昊般也飛馬而來。

昌意搶先迎上去,笑喜喜地說:“老兄何故姍姍來遲?昌意已經恭候多時了。”

“你沒資格和我稱兄道弟,站開點!”少昊鷙鄙夷地斜了他一幾眼喝道。

力牧捧著一壇酒,已經揭封,清香四溢,走到少昊鷙麵前說:“鷙老弟,我帶來幾壇好酒,過一會比賽射藝,不管誰輸誰贏,是死是活,咱哥倆先飲個痛快再說。”

少昊鷙不客氣地捧起酒壇大灌一口說:“力大哥還夠朋友。”

兩人一遞一口開懷暢飲,旁若無人。力牧說:“叫我當酋帥,就得讓我掌酒;弟兄們戰場撕殺,就是為了喝這碗慶功酒。為此,大家也叫我酒帥。”

“酒帥?”少昊鷙讚道,“好,好,這個稱呼好!以後我也改稱呼叫酒帥。”

“我和老弟賽場上生死相搏,是奉命行事,職責所係;場下相對豪飲,是兄弟情誼,性情使然。”力牧說,“我心裏明白,咱倆是當今天下頂尖射手,技藝相當,難分伯仲。就是有輸贏,也是由弓矢好賴決定的。”

少昊鷙說:“力大哥放心,和你對射,我決不使用雨矢。”

昌意一直在關注著二人的對話,此時插話道:“鷙大哥的話莫並非是酒後戲言麼?”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如反複小兒一般!”少昊鷙勃然說,“你不放心,可把它拿去!”少昊鷙從腰間抽出雨矢,擲在昌意腳下,捧起酒壇,一氣喝幹,“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午時已到,比賽開始!”伯夷父拉長聲音宣布。

他的話音未落,忽聽人群裏有人驚叫:“不好了!共工國人馬殺過來了!”遠處風雷滾滾,人喊牛叫,塵土飛揚,隱約可見黑旗上的“共”形標示。圍觀的人們亂做一團,四散奔逃。

象王把地踩得“咚咚”作響似在招呼遠處的同類。淖子鎮靜自若,一言不發。

“點燃烽煙!”伯夷父喊道。“陛下,陽丘沒有武備,隻有召喚各氏族來護駕,怕也來不及了,你還是先乘著象王躲一下吧!”

“不要怕!夷弩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少昊鷙說。他從身後摘下長弓,準備迎敵,發覺雨矢不見了。“昌意,昌意,還我雨矢!”

少昊鷙四處張望,昌意和力牧已不知去向。少昊鷙隻好拔出玉刀,振臂高呼:“勇士們,跟我上!”

蚩尤(1)爬上一道山梁,放眼望去,一場大戰已經開始,戰場形勢一覽無餘。

他見一位盛裝女子高踞大象背上,懷裏抱著嬰兒,斷定她就是令鷙大哥魂牽夢繞的淖子無疑。山丘的西麵,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開來。敵兵個個手持盾牌,驅趕著犀牛,喊聲震天,已*近山下。共工氏句龍肩擔霹靂方便鏟,威風八麵,大步流星走在前麵。少昊鷙帶領九淖戰士居高臨下,嚴陣以待。

山丘的北麵,方頭方腦的術器手舉兩方巨大的夯土石硪,一步踩出一個坑,直拱上山來;他的部下排成兩列縱隊,號子聲聲,一路砸夯,大地為之顫動,勢不可當!少昊般拍馬迎戰術器,隻一個照麵,手中長鉞便被震飛。他馬頭一轉,回身擲出流星錘;術器隻聽得耳邊“啪啪”山響,眼前火花亂迸,不知何物騷擾,依然照走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