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堯舜禹》22、戰 大 風(1 / 2)

“難道你沒有聽說射日的羿嗎?”羲仲搬出了當今王牌。

“羿?知道,知道。他的神箭丟失了,光剩下一身蠻力了,有什麼了不得的?我還盼著會一會這位下凡的神人呢。”大風頓一頓,話鋒一轉說,“聽說先生也是大陸少有的高手,且有日晷寶器在手,今日有緣相會,大風向先生討教幾招如何?如果大風戰敗,情願送回十長老,並從此打消登陸念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羲仲不得不和這個巨人比試比試了。他的日晷與和叔的一模一樣,不僅用來測日觀時,也可作為兵器防身應敵。不過,祖先有訓,日晷是不可以無辜用來傷人的。

羲仲從懷裏掏出巴掌打的日晷,捧在手中默默祝曰:“為救十長老出魔掌,羲仲不得已祭日晷出鞘,望祖先恕罪。”祝罷,迎風一晃,晷針與晷盤分離,變作三尺長的日晷劍和鬥笠般大小的日晷盾。

“尊敬不如從命,羲仲動手了。看劍!”一道白光射向大風。

大風不敢大意,立即就地旋轉。原來的巨人不見了,在他的站立處,隻有一團旋轉的風,夾雜著枯草落葉。日晷劍在旋風中往來穿梭一般搏擊,竟毫無著落,如入無物。羲仲隻好將劍收回。

“你練的是什麼功法?”羲仲詫異地問。他的日晷劍能夠擊穿任何盔甲,卻奈何不得一團空氣。

“陰柔化氣功。領教了吧,羿的箭能奈我何?”大風恢複原形,得意洋洋地說。“先生既然不願留在青丘,就請捎個信給帝堯和羿,我大風在這裏恭候大駕光臨,也省的我勞師動眾地去找他們啦!”大風說完,重又化作一團龍卷風,將羲仲托在半空,掠過海峽,輕輕放在泰山上。

少昊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羲仲麵前,隨手揀了塊鵝卵石,塞進青龍肚子裏,嘴裏咕噥著:“有這塊泰山石墊底,你就不那麼輕浮了;從此以後,騰空為龍,落地為馬,莫失了規矩。”

青龍忽然變作一匹青驄馬,昂首長嘯。羲仲剛剛回過神來,翻身下馬,拜倒在地。

少昊般不見了,眼前好像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羲仲騎著青驄馬匆匆趕到帝都,報告大風登陸東夷事件。帝堯決計東征,派漆芒為先鋒,率長狄國人馬就地啟程。隨後,帝堯親率大軍,由羿、逢蒙等一班文武大臣護駕,浩浩蕩蕩開赴東海。

漆芒率先頭部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不一日來到海濱。他瞭望青丘,立功心切,當下命人乘漁船渡海去下戰書,約定來日在海灘決戰。

翌日,日上三竿,漆芒已在沙灘擺好陣勢。青丘朦朦朧朧,海麵上風平浪靜,不見帆影。忽然,一道海浪進入人們的視野,由遠及近,由小到大,伴隨著隆隆聲響,向海岸滾來。

漆芒命開弓射浪,阻止海潮登岸。飛矢如雨,但海潮並沒有得到遏製,反而一躍登岸,迸發出千堆雪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漆芒陣地。

漆芒前陣受到海潮襲擊,亂作一團,相互踐踏,全軍大亂。這時,從雪浪中突然冒出一個個赤條條的漢子來。他們是青丘水軍,腳踩滑板踏浪而來。登陸後,水兵們甩掉腳上的滑水板,手握利刃,如鱷魚一般撲向在潮水中掙紮的長狄戰士。此時,海麵上帆影憧憧,鼓起風來如飛而至;喊殺聲中,青丘大軍竟似一股強大的海潮撲上岸來。

漆芒部隊潰不成軍,丟盔棄甲,望風逃竄。漆芒見抵抗無望,也隻好掄起一根旗杆斷後,且戰且退,掩護戰士逃命。長狄人滿以為自己身高體長,跑起來無人能及;沒想到青丘兵也個個是巨人身材,奔跑起來如刮風一般。那些受傷的、腳步稍有遲緩的,都做了他們的俘虜。

踏浪登陸的水軍將領叫潮混兒,揚帆度海的船隊將領叫風疾兒。他們出發時,大風曾有命令,要求登陸大軍一鼓作氣,乘勝追擊,一舉拿下沿海十三城池,作為挺進內陸的立足之地。

潮混兒高舉大旗衝在最前麵,率領大軍一路掩殺,銳不可當。忽然,遠處煙塵滾滾,人喊馬嘯。潮混兒剛剛立住腳步,一支羽箭從遠處呼嘯而至,“哢嚓”一聲響亮,手中的旗杆折為兩段。潮混兒大驚,急忙登高遠望,隻見旌旗獵獵、刀槍如林,戰車鋪天蓋地奔來。逃跑的長狄敗兵也掉過頭來,邊喊邊扯弓放箭。漆芒舉起大旗,大聲呼叫:“援軍趕來了,跟我殺回去呀!”

潮混兒的部下個個赤身裸體,了無遮掩,迎麵遭遇飛蝗般的羽箭,傷亡嚴重。潮混兒下令撤退,自己舞動兩截旗杆斷後。這時的戰場景觀發生了變化:原先攆人的青丘兵變成了逃命者;原來逃命的長狄兵變成了攆人者。潮混兒身中數箭,兀自奔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