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行場上,我用側飛低空掠過,通過帳棚前麵的時候,沸沸揚揚地發射空炮彈。也許看起來像是振興景氣用的表演吧!
輕輕地降落,滑進側道。那個時候,我已經像鋁片般地冷卻下來。跟Teacher最後一次擦身而過時,應該是我最熱的時候吧。是啊,或許是為了讓我冷卻下來,他才會再度從空中回來。
一點都不溫柔,王八蛋。
多餘的親切。
不管是這家夥或那家夥,都隻會雞婆。
啊啊,不敢相信。
呼,可是,看啊!我已經平靜下來了。
假裝自己是笨蛋吧!我就這樣放棄了。
為了要跟他再度決戰,我必須活著。
故意在離帳棚稍遠的地方煞住,不想跟在那裏等待的人們打照麵。這是我微弱的抵抗。
笹倉飛奔過來,跳上主翼。我才剛打開座艙罩而已。
我先脫下頭盔。
他一隻手攀在座艙罩邊緣,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要幫我解開安全帶。
「別碰我!」我說。
「咦?」
「我自己來。」
「不要生氣。」笹倉皺起眉頭。
我瞪著他。
「沒辦法,我沒辦法違抗命令。」笹倉歎了口氣。「對不起。」
我用解開安全帶的手打他的臉,沒有什麼效果。既沒有加上身體的重量,姿勢也不好,隻是擦過而已。可是,笹倉沉默下來,一直盯著我看。
「我錯看你了。」我對他說。
「嗯……可是,如果在飛之前跟妳說的話,妳會怎麼樣?」
「我不會去飛。」我答道:「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
「嗯,就是這樣。」笹倉點點頭。「真的很抱歉。總之……」他在這裏把話打斷,又歎了一口氣。
我從駕駛艙裏出來。笹倉從機翼上跳下來,把位置讓給我。
我站在機翼上。
幾個攝影師靠了過來,按快門的聲音持續不斷。
甲斐往這邊走過來,姿勢優美的走路方式。
穿製服的男人們,還在遠處等待。無論何時都在等待,那就是那些家夥的姿態。
在地上的夥伴,每個都是垃圾。
笹倉把手伸過來,我無視於他伸出的手,從主翼跳下來。
然後,往和帳棚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為突然想往那邊走。
要去哪裏呢?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不想去有大家等著的地方。
「草薙!」甲斐在後麵叫我。
我頭也不回地走著,她追在我身後跑了過來。
甲斐走在我旁邊。
「草薙。」她用壓低的聲音說道:「回來吧!」
「不要。」
「拜托妳。」
「低級。」我停下腳步說道。然後搖搖頭,吸氣,接著吐氣。我說不出有魄力的話,可是,我的心情應該充斥在吐出的氣息當中。
「我懂,我明白妳的心情。」
「嘿……」我露出微笑。妳懂什麼呢?
「妳打算不再開飛機了嗎?」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我瞪著甲斐。「我也可以追隨Teacher而去。」
「求求妳,聽我說。」甲斐想把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我後退一步,躲開了她。「讓妳的頭腦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才好?自己想做什麼?妳現在很生氣。」
「是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