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克伍在會議結束後沒有急著回綮雲，他專程到毛沙蕪家裏走了走。何平凡事件給綮雲市其他領導當頭潑了盆冷水，這個人，自己當省委副書記竟一點都不走漏風聲，綮雲500萬人一個也不知道！真是可恨。可是恨又恨不出來，因為這個人以後就是綮雲市的上級了，大家都得服從他的領導，得罪是得罪不起的。為了這件事，曹金郎和包笳等人這兩天會都沒好好開，整天冰著一張臉，好像還是沒想通。
石克伍向毛沙蕪請教何平凡的升官秘訣。毛沙蕪說:“省委副書記是中央任命的，不由我們這裏討論。當然，我即使知道，也不能說，這是紀律。中央高層對他印象比較好，我聽說了。考察小組向省委彙報說，你們兩派人明爭暗鬥，隻有何平凡最講原則，市裏一些老幹部也是這個意見。所以，省委主要領導就建議中央把他用起來了。反正，以後要和他搞好關係，服從他的領導。”
石克伍問起綮雲市班子調整情況。毛沙蕪說:“班子調整，首先是正職的調整，省委領導心裏有數。其他副職和常委，我的發言權多一些。不過，可能也是由省委領導統一安排，因為班子大調整嘛！當然，調整一下也難調整好，可能先動正職。”
石克伍問怎麼個動法。毛沙蕪說:“聽說省委對你們兩派人都不太滿意，有些人建議把曹金郎和包笳等人各打五十板，全部調到其他市裏去降級使用。持這種意見的人，對你們幾個常委也沒有好感。”
石克伍說:“唉，我隻不過是個常委，有些事情，我們是夾在中間沒有辦法，並不是我要跟他們爭鬥，其實，爭來鬥去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所以，毛書記，到時候還是要請你幫助說說話啊！”
毛沙蕪道:“那當然，這個你就不用說了，對你，我還是了解的，就是綮雲市其他人都倒黴了，我還是要保一保你的，至少，省委幾個領導中，我說話還是有人聽的。不過，這事不能急，要慢慢來。就看下一步他們怎麼調整了，估計首先要調整曹金郎。”
曹金郎要走了。石克伍回到綮雲後透了點風，很快，綮雲市的百姓都傳說曹金郎要調走了，互相就問曹金郎究竟調哪去，對方就搖搖頭，說:“不知道。”
曹金郎也聽說了省委在考慮他的去向。曹金郎畢竟是曹金郎，他可不是什麼孬種，他知道，有人巴不得他倒灶，他就無論如何不能倒灶。於是，他把自己所有的本事，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個人調動上來，綮雲市的工作也無心過問了。
他到京城和省城跑了十幾天，還真讓他跑出了點名堂。聽說，曹金郎就要到省裏去當政協副主席了，這可是升了一級啊！很快，連市委門口賣臭豆腐幹的老太婆也在問:“聽說曹金郎要升上去了？”
包笳等人就很惶恐，聽到這個消息後，就連夜召開會議，商議對策。石克伍已經給毛沙蕪撥了電話，證實上麵是有這個考慮，不過，還沒有開常委會通過。估計過幾天就要開，會上一通過，那就成為事實了。
包笳說:“無論如何，不能讓曹金郎當上這個副主席。”
宋文侃道:“不是說要降職的麼？怎麼又升上去了呢？真是怪事。”
石克伍道:“聽說上麵有人支持他，曹金郎有靠山。”
包笳道:“離開綮雲是一件好事，可是，當省政協副主席就不行了，盡管這個位置是個虛銜，可畢竟升了一級，我們不能讓這種小人得誌。我們務必想個辦法出來，就是拚老命也要把他拉下來。”
宋文侃道:“辦法是有的，綮雲市對他有意見的人不是很多麼？我們不妨組織一下，讓大家寫聯名信，而且不要匿名，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寫上去。反正他是要滾蛋了。”
包笳道:“對，把下麵這些局長組織起來，我們在部門裏還是有市場的。組織幾十個人，把曹金郎的罪狀羅列一下。”
石克伍道:“我們的名字就不要上了，因為，萬一他當了政協副主席或者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我們還是上下級，將來臉上也過不去呀？”
包笳道:“對，我們不上了，讓下麵的人上，我們上去省裏麵反而會有反感。讓下麵的人寫信，下麵的人有代表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