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青看了一眼身邊的唐進,知道他已經錄了音,便繼續問道:“那你以前為什麼要說謊呢?難道你不知道誣諂人家是犯法的麼?”
趙遠結結巴巴地道:“我也是聽,聽人家說的,自己也沒,沒看見過。”
於天青問:“你是聽誰說的?”
趙遠心裏一急,胡亂應道:“聽,好像是聽羅福說起過。”他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又接著道:“好像又不是他,是別人說的,我一下子也記不清了。”
於天青聽了還是比較滿意的,在追問了一番還沒有得到趙遠更多的真話後,他便退了出來,給唐進使了個眼色,唐進就跟著出來了。
市紀委的潘利民進去之後,唐進便順手關上了房門。
在205房間裏,唐進從口袋裏拿出了微型錄音機。於天青示意他放一遍。結果,聲音非常清晰,效果很好。
他們又來到203房間。在這裏,馮強已經向羅福發了一通火,現在正怒氣衝衝地盯著羅福。市紀委的鄧雷在一旁一言不發。唐進叫鄧雷先去205房間休息一下。然後,便開始了嚴厲的談話。
於天青問:“羅福,你是親眼看見林爭榮和一個女的在房間裏麼?”
羅福答:“是的。”
於天青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見?”
羅福答:“還有大堂經理趙遠。”
於天青問:“趙遠說他並沒有親眼看見過。他是聽你說的。”
羅福道:“不可能,我們是一起看見的。”
於天青問:“如果他確實沒有看見,你一個人願意承擔一切法律責任麼?”
羅福答:“絕對不可能。我們兩個同時在場的。”
於天青對唐進道:“把趙遠的話放一遍給他聽一下。”
唐進按了一下放音鍵,隻聽錄音機裏傳出趙遠的聲音:“我也是聽,聽人家說的,自己也沒,沒看見過。(你是聽誰說的?)聽,好像是聽羅福說起過。”
唐進按了一下停止鍵,下麵的聲音就不再放了。
羅福聽後呆若木雞。於天青便質問道:“羅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羅福道:“他,他在說謊!我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什麼?”
於天青道:“不,這決不是說謊!我們已經作了大量的調查!如果你說的話不事實,那麼,一切法律責任都應由你一人來承擔!”
羅福聽後低下了頭,額頭上不停地冒出汗水來。
於天青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道:“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機會。我們知道,你和林爭榮市長無冤無仇,也沒有這個膽子造謠生事。你隻要說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幹的,我們將建議司法部門不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請你考慮清楚!”
羅福想了一會兒,擦了擦汗,道:“好吧,我就把什麼都說了。反正趙遠也不想承擔什麼責任了,他把什麼都往我身上推,真是夠義氣的!”
於天青道:“你也別講什麼義氣了,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們在這兒都呆了好幾個月了,你真以為我們是吃幹飯的?快說吧!”
羅福道:“好吧,我說。這些事情,都是楊善良指使我們幹的!”
羅福說完抬起頭來看看,唐進和馮強的目光裏都有些吃驚,但於天青卻很平靜地道:“這一切早已在我們預料和掌握之中!”
唐進問道:“楊善良為什麼要指使你們這麼幹?”
羅福道:“楊善良說市裏麵領導不和,無論如何必須走一個。他說林爭榮不是好東西,要我們想辦法整他一下。於是就在生活作風上打起了主意。他說林市長走了以後,他就可以當秘書長,今後我們有什麼事情,全部包在他身上。”
羅福把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細細地說了,然後如釋重負地躺在了床上。
於天青和唐進又回到了趙遠所在的203房間,把羅福的錄音放給他聽了。在黨紀國法的強大壓力下,趙遠也不得不進一步說出了真話。
披在楊善良身上的這件羊皮正在漸漸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