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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申墨,柳眉兒特別來氣。難怪省紀委盯上她和秦萬明,原來是申墨在搞的鬼。要是申墨在旁邊,這會兒她準會扇他一巴掌,讓他嚐嚐忘恩負義的滋味。柳眉兒咬著牙,嘴唇顫抖,一字一句地道:這個申墨,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於天青知道效果來了。不愁你不激動,隻要一激動,總會吐出一些真話來。

柳眉兒繼續道:這個申墨,自己忘恩負義不說,現在反倒倒把一耙。這個家夥,可把我們害苦了。

於天青不解地問:申墨說他是受害者,難道你也是受害者?總不可能說你讓丈夫戴了綠帽子,反而成了受丈夫迫害的受害者?邏輯上講不通吧?

柳眉兒道:是啊,好像他是受害者,其實我才是受害者。當初,都是因為他在外麵沾花惹草,我久勸無果,才和秦萬明好上了。好上了之後,他並不查找自己的原因,反而說我攀高枝,愛虛榮,圖錢財,整天和我吵吵鬧鬧,還要敲詐我的錢財。實在沒辦法,我們就於去年離了婚。

於天青驚道:什麼?你們已經離婚了?

柳眉兒道:是啊?申墨沒有說吧?這個家夥,他自己做的壞事當然不會說了。我們走到今天,全是他一手造成的。都說畫家是流氓,這話可能過分了點,但我們家的這個畫家,還真是個壞流氓。自己在外麵玩女人,還不讓老婆愛上別人,所謂“外麵紅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他是不允許家裏的紅旗倒。他的胃口還真不小,吃了碗裏又看在鍋裏,還想霸占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不成?

於天青道:他就是為這事來告你們的狀?

柳眉兒道:哪裏會僅僅因為感情的事來告狀?他可決不是個重情的人,而是個玩情的人。他到省紀委來告狀的目的,就是想多圖點錢財,到我這裏多敲詐一點。因為敲詐不成,就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於天青問:他怎麼敲詐你們的?

柳眉兒道:他在離婚前已經敲了我好多錢了,說我攀上了省交通廳廳長,有的是錢,要把家裏的所有的不動產都歸他所有。我們總共置下兩套房子,離婚時應該平分,可他堅持兩套都歸他所有,這怎麼可能?後來我看他實在無賴,就讓了步,自己要了小套的,給了他大套的。銀行裏的存款算是平分了。

於天青問:既然離婚了,為什麼去年不來告,今天又來告了?

柳眉兒道:就是啊,這個家夥腦子裏想的就是錢,他哪會重情義呢?今年三四月份,他不知從哪裏聽說,我曾在外麵買了一套房子,始終瞞著他,他就悄悄跟蹤,果然在這套房子裏發現了我。於是他開始反悔,說當初離婚分房時沒有將這套房子算進去,要求重新分配不動產。我哪裏會答應他?就為這事,他一再來找我吵鬧,我始終不肯讓步,他就動壞腦筋,把我往死路上逼,沒想到,他竟然到省紀委去告狀,而且針對的是秦萬明!

於天青的腦子在迅速閃動,他在推算是這套房子的來龍去脈,並且在談話中大膽地插入自己的推理,於是道:柳眉兒,這套房子好像是秦萬明給你買的,主要是為了方便你們倆約會,你當然不願意把房子讓給申墨了。

柳眉兒睜大眼睛道:什麼?這是誰說的?

於天青極其平靜地道:誰說的?申墨說過,秦萬明也說過。現在,就等你自己說了。

都說漂亮的人或者惡毒奸詐,或者忠厚腦拙,可能有一定道理。柳眉兒大約可以算是後者了,做為一個男人,找她來做情婦是個理想的對象;而作為一個辦案人員,她大約也可以算作是理想的辦案對象了。於天青內心裏微笑著想。因為柳眉兒不知不覺中吐露出了重要的案件線索。而於天青正一步步地給她設下了陷阱,等待著她早早投降。

眼見著柳眉兒就要鑽進於天青布下的口袋。突然,她卻止步不前,在口袋前站住了腳,不肯再往前行了。

於天青一看,這柳眉兒張大嘴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麵色突然紅了起來,像是很後悔,又很無奈的樣子。

於天青知道,這是無言的供詞。柳眉兒的表情充分說明,於天青的推理是正確的,那套讓申墨憤怒的房子,正是秦萬明給柳眉兒買來偷情的。但是,如何讓柳眉兒親口說出來,可能還得費一番周折。顯然,這裏麵不僅僅涉及到男女私情,更重要的是涉及資金來源、法律製裁等等較為可怕的東西。柳眉兒不是不肯說,她是被嚇壞了,她不想失去這套房子,可能遠甚於不想失去秦萬明。畢竟,秦萬明目前還不是她的合法丈夫,本來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她應該不過分驚恐於她的失去。

老獵人於天青不會容許柳眉兒在口袋麵前站得太久,他有他的招法。

重案室副主任王之問被於天青叫到隔壁一間屋子裏,麵授機宜。於天青道:你立即去核實一下這套房子的來源,包括開發商等等。工作上的重點,就是要挖一挖這套房子與秦萬明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