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
正在燭火下,縫製衣衫的周慧蘭,聽到外頭響起的腳步聲。
起身將房門打開:“相公。”
“哼。”
被南元赤氣得夠嗆的南元柏,一回房,就將火氣灑在周蕙蘭身上:“你一天到晚在弄什麼東西,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周蕙蘭一怔。
這四年來,她一直無端地承受南元柏的火氣。
而今天,她什麼都沒做 。
怎麼又被罵了:“我是在幫你縫製內衫,你前天不是說,先前穿的內衫太久了……”
“好了,我不想聽你解釋。”
南元柏走向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抬頭,看著站在原地的周蕙蘭,怒喝:“愣著幹嘛,還不過來伺候我洗腳。”
他的口氣,說的極為不友好。
周蕙蘭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南元柏的平妻,而他的貼身侍女。
“我去打水。”
周蕙蘭將不適感壓了下來,轉身出去準備了。
很快。
她抱著一盆洗腳水回來了。
放在南元柏腳下的一瞬間,周蕙蘭看到他連鞋子都不肯脫,輕歎一聲,伸手替他除去鞋襪。
“嘶。周蕙蘭,你想燙死我?”
周蕙蘭剛把南元柏的腳放入水盆中,南元柏一踹在她胸口,嘴裏罵罵咧咧:“你存心的是不是?”
“我沒有,我試過溫度了,剛剛好啊。”
“你試過的溫度,跟我想要的溫度能一樣嗎?”南元柏見周蕙蘭坐在地上不動,氣得怒吼,“還愣著幹嘛,你就讓我幹等啊?”
“哦,我去拿涼水來。”
等到周蕙蘭往盆中添了涼水,又試好溫度,再次把南元柏的腳放在水盆一瞬間。
南元柏又不滿了:“周蕙蘭,你到底會不會給你洗腳,這麼涼,我怎麼洗?”
這下。
周蕙蘭看出來了,南元柏是故意刁難自己的。
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將肩頭的毛巾往地上一扔,站起來咬著道:“南元柏,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我嫁給你這些年,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我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麵上,我早就……”
“早就什麼?”
南元柏打斷她的話,笑的一臉輕蔑:“周蕙蘭,你看看當初的溫秀珍,為了報仇,隱忍負重,結果說走就走,而你呢,卻愛上我這個仇人,現在還有臉說,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我就從未見過你這麼下賤的女人。”
“南元柏,你不是人。”
周蕙蘭的眼眶,被氣紅了。
“周蕙蘭,若不是看在姑姑的麵上, 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裏跟我這樣說話?”南元柏冷笑連連,攏了攏身上的衣袖,越過周蕙蘭,往門口走去,“你們周家的人,不光蠢,還下賤,當初你爹如果不貪心,他也不會死。”
周蕙蘭眉頭一蹙:“你說什麼?”
南元柏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周蕙蘭:“其實你爹真的很蠢,我們隨便忽悠他幾句,他就把全部的家底甚至你的嫁妝都掏出來的,結果那年雨季多,他是血本無歸又不敢跟你們提起,最終隻能羞憤自盡,你娘又是個軟骨頭,沒了你爹,她也活不成,最後就留下個你,當初要不是為了南府的麵子,你以為我會願意你娶你這個喪門星。”
“你是說,我父親,是你們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