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東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但有一樣他敢肯定,這裏絕對不屬於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年代,因為他發現,那些黑衣人胯下的戰馬,竟然一個個都長著犄角,像極了神話裏的獨角獸。
腳下的這片砂岩地算不上大,十五個人,十七匹戰馬,很隨意的就將這裏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如同一道黑漆的屏障。
望著人群中那兩匹無主的戰馬,特別是馬鞍上還掛著的零星碎肉,讓雲東瞬間聯想到了之前那二人慘死的情景,一顆心很快便沉到了腿肚子裏。
“我想撒尿。”一道顫音從身後響起,雲東旋即便感覺到自己的腳後跟一熱,滿心苦澀的探手過去,在雲西的腦袋上使勁的揉了一把,在眼下這種長刀臨頸、生死渺茫的情形下,所有安慰的話都是屁話。
事到臨頭需放膽,經過短暫的恐慌之後,雲東的心緒很快便恢複了鎮靜,眯起眼睛緩緩的朝著周圍巡視了一圈,很快便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滿臉胡須,約有四十多歲年紀的壯漢身上,從他身後那件很有代表性的披風上來看,他才是這些人裏的頭領。
壯漢跨坐在馬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地上的雲東,不過當他看到雲東的麵容之後,原本含笑的臉色頓時一滯,一雙深邃的眼眸裏瞬間迸射出一股寒芒。
那兩道如毒蛇般的目光落在身上,讓雲東心裏一凜,下意識的拖著雲西趕緊後退,這個人很強,就算是穿越之前的自己,恐怕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家少主,真是好大的膽子!”壯漢冷喝一聲,隨手便抽出了腰間的橫刀,就要朝著雲東劈下。
“這位好漢,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少主,隻是恰巧路過此處而已。”雲東急忙胡亂的揮手解釋,臉上卻不由自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雲東心中大喜,他之前一直不敢開口說話,就是在擔憂會不會因為語言不通而產生些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好了,原來這個世界裏的人,使用的竟然是自己熟悉的語言!
既然如此,那這裏會不會和自己之前所處的那個世界,還有著某些特殊的聯係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自己還有能夠回去的希望?
想到這裏,雲東的心思開始活絡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和雲西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股驚喜,然而這種驚喜不過才維持了一秒鍾,就變幻成了另一幅絕望的表情。
“狡辯,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壯漢不屑的撇撇嘴,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手中刀勢不停,毫不猶豫的朝著雲東斬來,雪亮的橫刀之上,竟然裹挾著一縷黑芒。
老子終究還是難逃一死啊!瞥了一眼身後那一道破空而來的寒芒,雲東苦澀的笑笑,抬手捂住了雲西的眼睛,盯著半空中極速劈下的那一道寒芒,背在身後的左手被其緊緊握了起來。
既然老天不讓人活,索性就再拚上一把好了,作為一個軍人,引頸受戮從來都不是雲東的作風。
“先等一等!”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雖然有些嘶啞,但在雲東聽來卻猶如天籟,感覺到那股凜冽的寒風在堪堪觸及到脖頸的時候悠然散去,雲東連忙抬起頭來,滿臉感激的朝著壯漢身旁的另一個黑衣人望去。
這是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看上去精神抖擻,雖然同樣是一身黑甲,不過在胸口的位置卻雕了一朵金花。
感覺到雲東的目光,老者麵帶微笑的衝著雲東點點頭,搖了搖手裏的一把鐵蒲扇,扭頭對那壯漢說道,“雲德老弟,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一個謠傳。”
“哦?不知有仁兄所指的是……”雲德心中大恨,臉上卻擺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隨手將手裏的橫刀收回到了腰間的鞘內,故作疑惑的問道。
“鷹山禍亂。”老者滿臉含笑的看著雲德,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遠處的雲東。
“這不可能,他當年早就被我……”短短的四個字,卻猶如驚雷般從耳旁炸響,震得雲德腦子裏一陣轟鳴,下意識的立即張嘴反駁,不過才說兩句便又猛地驚醒,訕訕的說道,“既然有仁兄也說那隻是一個謠傳,又怎能拿它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