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素和楚江楓二人攜手出了冷香園,隨意走了幾步,眼見天色漸暗,李明素忽然道:“楓哥哥,你為什麼給師叔用寧氣安神的藥?”楚江楓道:“師叔麵上溫柔親切,一無異處,可是我診探之下,卻發現她血脈不穩,氣息不暢,那是心頭鬱滯之症,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李明素道:“是啊,原先我瞧不出來,不過今日,”歎了口氣,道:“若還瞧不出來,那就真是瞎子了。你的藥有用嗎?”
楚江楓搖頭道:“心病還須心藥醫,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我的藥,略有補益,治不了根。”又道:“還是有些奇怪,秦護衛醫術頗精,按理說,不會查不出師叔的病症,可是我看了他以前開給師叔的藥方,用藥極精,卻絕無這方麵的用藥。”忽然心中一動,叫道:“我知道了!他來診看之時,師叔用內息調順自己血脈,故意讓他查不出來。”李明素點頭道:“水師叔也精於醫術,必是如此了!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楚江楓道:“這個我可不知道。”瞧了她一眼,道:“你想到了什麼?”
李明素搖頭道:“我沒想到什麼,隻是忽然覺得,師叔和柳叔叔表麵上好得不得了,可是內心裏怎樣,就沒人知道了。”說著幽幽歎了口氣。楚江楓道:“是啊,她要瞞著丈夫這事,想必……想必其實她瞞著丈夫的,還不止這一件。而且,剛才在冷香園裏遇上寧護衛,他行動隱秘,若不是我眼尖,怕是發現不了,想來不是剛好也來賞梅,而是來暗中盯著你和水師叔的!”
李明素道:“恐怕是了,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楚江楓搖頭道:“師叔沒說,我可想不出來。”李明素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二人又走一會,她隨意看了一下路邊,忽然止住腳步,指著前麵不遠處一處林木掩映之處,道:“楓哥哥,我前幾日經過這裏,瞧見那裏麵似乎有間小木屋,很是敝舊,和這裏大不相稱,好生奇怪。”那時她雖然心中奇怪,但也沒太往心裏去,被這日的事情一攪,忽然便覺得或許這裏麵也有什麼秘密也不一定。
楚江楓四下瞧了瞧,見無人跟隨,悄聲道:“我們進去瞧瞧。”李明素嗯了一聲,二人身影一閃,直奔過去,繞過幾顆雜七雜八的花花樹樹,其後果然是一間粗陋木屋,木門已腐朽了一半,頂上也有些坍塌。二人四處繞了一圈,確定了無人守衛,當下小心推開木門,閃了進去。隻見裏麵也極是沉暗簡陋,隻有一床一桌,床上一床薄被,桌上一隻破茶碗,邊上一張破舊長凳,此外所有,便是一側牆上掛著的一幅畫了。
但此時在那幅畫之前,卻站了一人,正癡癡瞧著那畫,一動不動,似已魂遊天外。
二人大吃一驚,不易柳照竟會在此時於此出現,見他不動,都大是尷尬,進退不得,也不知對方究竟有無發現自己。正自猜疑,隻聽柳照輕輕一笑,回過身來,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