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定風波 (二)(1 / 2)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遠遠地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跟著颯颯掠風之聲響起,飛快地向這邊移來,瞬間便到門外,隻見一人縱步飛了進來,披頭散發,雙目赤紅,狀若瘋狂,他懷裏抱了一人,大叫道:“連步飛,老賊!你好狠的心腸啊!”將手裏的人往地上一放,狂吼聲中,縱身向連步飛撲去。連步飛後退一步,手腕一翻,手上已多了一根沉甸甸的玄鐵棍,呼地一聲向來人當頭砸去。來人頭一低,當胸撞向連步飛,竟要和他同歸於盡。而連步飛不知何故,竟一咬牙,也不閃不避,玄鐵棍仍是直直砸落。

這二人皆是威名赫赫的道中高手,一招擊出,不天崩地裂,也要地動山搖,此時卻都對對方招式不閃不避,眼看一個照麵就要一起橫屍當場,忽然荊山身形一閃,已立在二人中間,砰然巨響,來人一頭撞在他腹部,連步飛的鐵棍則擊在他背上。可是他連受二人這全力一擊,竟是若無其事,側過身來,一手一個推開,道:“事情還沒完結,不必著急。”

來人被他推得退了三步,愣了愣,踉蹌著走到柳惜麵前跪下,道:“少當家的,我……我……”猛地磕下頭去,嘶聲叫道:“少當家,你給老石作主!”柳惜起身將他扶起,溫言道:“石掌門快請起來。你放心,這事我都查清楚了,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這人正是火雲門掌門石琛,地上那人,或者說屍體,不消說,自是他兒子石非羽。這時眾人都已看清地上的石非羽全身泥土,顯然已被埋入地下,又被找到挖了出來。他四肢、十指都古怪地扭曲著,顯是被人生生折斷,雙目都被人剜了出來,剩下兩個血淋淋的可怕窟窿,全身衣衫爛盡,露出的肌膚上橫七豎八,盡是奇形怪狀的傷痕,生前也不知受了多少刑罰折磨。

眾人雖大都是江湖老手,見慣場麵,親眼見到這殘酷的一幕,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腳步聲響,二十餘人一起走了進來,最前麵的四人服色各異,男女老少、僧道俗家都有,柳惜當即站起相迎,拱手道:“柳惜見過明機道長,覺惠大師,賀仙子,宋堡主。四位前輩怎麼有空到此?”

著墨色道袍的道人方臉微須,稽首道:“不敢!貧道和覺惠道兄結伴雲遊到此,路遇賀仙子和宋堡主,得知了此間之事,便攜同前來,看個究竟。”他身邊著灰色僧袍的和尚合掌說道:“原來柳施主已經在此,那便再好沒有了!啊,靜心師太也在,這可更好了!”說著合掌行了一禮。靜心師太點了點頭,還了一禮。

這道人正是玄真教第五代弟子明機,師從濟虛掌門親傳弟子、玄真七子之首的玉真子門下,他並不時常行走江湖,但道行卻著實高深,名頭很是不小。那和尚自是覺惠,他出身雲台梵音寺,空行方丈的師弟空石大師門下,雖然道行未必深厚,但他平素濟世救人,處世慈悲,反而最得門中讚譽。著黃色道袍的女子是廬山飛雲觀賀飛清,她容貌秀美,道行精深,在南方一帶極是有名。最後那名白麵微胖的錦袍老者便是九華山宋家堡堡主宋雁平,他和賀飛清都與石琛有些交情,應他之邀前來相助,路遇明機、覺惠二人,當即相邀二人一起前來。

這時後麵眾人中,十餘人已走到石琛身後立定,一般的黃衣裝束,均是滿麵悲憤之色,顯示火雲門弟子,最前麵三人將手裏各自抱著的屍首放下,和石非羽的屍首並排放在一起,也是一般地支離破碎。其餘五人則和先前淩塵飛帶進來的人一樣裝束,乃是雪劍山莊弟子。領頭的那人名叫呂長鷹,單腿跪下道:“見過少當家,見過靜心師太,見過少莊主!”向淩塵飛道:“遵少莊主之命,帶藏獒在連海威五裏外的別苑裏搜索,就在地牢附近的地底下,搜出了火雲門少主石非羽和他隨身侍衛的屍首。”淩塵飛點頭道:“你做得很好,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