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夏季天氣愈發暖和,懼寒的姬夏陌也換上單薄的夏裝,羸弱的身體不像寒冬時倦怠,咳嗽也緩和許多。
涼爽的林蔭下,姬夏陌倚靠在軟塌上,懶洋洋的翻閱著書籍。織錦紅裝綴著翡翠玉珠,映著肌膚似雪添了些豔麗。
靳無極卷著袖子走來,衣襟前還沾著水漬,看到榻上的姬夏陌,靳無極露出笑容“歇息片刻,別傷了眼睛。”
姬夏陌擱下書籍,揉著眉間緩解酸澀,繼而看向靳無極道“衣裳吩咐奴才洗就行,梅苑的事都被你承包了,還要他們作甚。”
“他們做府裏的事,我隻管伺候你。”靳無極想到姬夏陌的貼身衣物會被別人觸摸,他就格外泛酸嫉妒。
靳無極坐到姬夏陌身邊,端著茶水扶他坐起“笙空昨日送來新藥,稍後煎給你吃。”
姬夏陌嫌棄的皺眉“整日吃藥也沒見好,我都成藥罐子了。”
“我多備些蜜糖,還有蓮子糕。”靳無極柔聲哄騙著。
靳無極整日為姬夏陌的病提心吊膽,能讓他稍些寬心,姬夏陌隻能勉強同意。“笙空總幫我製藥,還是要謝他的。”
“他是修行僧,世間沒有牽掛,沒有所求,要想還情很難。”
姬夏陌托腮思索片刻,突然想起道“前段時間晴怡送來兩串菩提,我留著也沒用,你就拿去贈給笙空罷。”
“禮輕情意重,也好。”靳無極道。
“我屋裏給你留有燕窩,你快些去吃。”姬夏陌推著靳無極催促。
“那是秦焱給你帶來滋補的。”
“我嘴賤就不愛吃那珍饈美饌的,你買臭豆腐給我。”姬夏陌笑彎了眼角。“涼了就該腥了,宮裏賜的別給浪費了。”
被姬夏陌推搡著,靳無極無奈起身回屋,離開時沒忘問姬夏陌“你想吃什麼,我等會給你做。”
“整日素食嘴裏都是寡淡的,做些糖醋的來吃吧。”因病著姬夏陌要忌嘴,酒辣都沾不得。
記住姬夏陌想吃的,靳無極回到屋裏,桌上碗碟蓋著燕窩,靳無極摸著還是溫的。剛想將碗碟拿開,靳無極突然眼前混亂,腳步踉蹌勉強扶著桌子支撐。
化魂珠暴動,本就承受著劇痛的身體,被紊亂的氣息撞擊切割,靳無極強忍著難以承受的痛,克製著想要溢出的叫。
壓製著暴動的化魂珠,靳無極清晰感覺到筋骨的斷裂,化魂珠逐漸安靜,淩遲的劇痛緩和許多,靳無極靠著桌案,身體還在顫抖。
化魂珠曾經帶來的疼痛靳無極漸漸習慣,但最近這段時間,化魂珠時常暴動,每次發作的痛苦增加數倍,就像在承受著最殘忍的酷刑。
樓寅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裏,抱著手臂靠在屏風旁,薄涼的眼睛望著靳無極。“你想就這樣隱瞞著他。”
靳無極沒有理會樓寅,撐著虛弱的身體坐在椅子上。樓寅瞄了眼屋外,看著靳無極漠聲道“笙空都跟我說了。”
“別告訴陌陌。”靳無極支著額頭,聲音透著無力的請求。
“化魂珠吞噬你魂魄的速度越來越快,你這樣還能活多久。”樓寅滿臉寒意,眼底染上薄怒。“你想害死他嗎?”
“我沒有!”靳無極克製著聲音,猙獰的瞪著樓寅。“我害誰都不可能害他,我怎麼舍得!”
“你離開五年,他就猶如行屍走肉。你若死了他還能獨活嗎?”樓寅琉璃雙瞳縈繞著刺骨的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