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看著麵前酒杯裏被倒滿的酒,輕輕的一嗅,果真聞到一股清香,不禁美滋滋的捧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楚厲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薄唇微微泛起一抹弧度,但轉瞬即逝,又恢複了原先的麵無表情。
“味道好像不錯。”沐雲槿低低的說了一句,索性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這酒香甜,卻容易醉,少喝些為好。”楚厲看著沐雲槿那空空的酒杯,終於說了來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沐雲槿聞言,轉過頭,看向楚厲,“多謝六皇子好意提醒。”
“嗯。”又是淡淡的一個字,楚厲不再言語,緊抿著唇。
此時,沐靈珠緊握著酒杯,視線始終落在對麵沐雲槿和楚厲的身上,特別是看到楚厲提醒沐雲槿時,沐靈珠恨不得用手裏的酒杯砸死沐雲槿。
這個草包,一無是處,憑什麼得到六皇子的眷顧。
一想到是這個草包和六皇子有婚約,沐靈珠便氣的牙癢癢,心中對沐雲槿的恨意和殺意更濃。
主位上,秦太妃不時的看著底下的幾個小輩,眼珠子微微轉了轉,將話柄忽的對向了一直被她忽略的燕綾裳和溫如菡。
“裳兒和菡兒,今年多大了?”秦太妃道。
被點到名的燕綾裳和溫如菡頓時心中一喜,原本以為自己今天要透明到底了,哪知秦太妃終於想起她們二人了。
“回稟太妃娘娘,裳兒今年十六,剛剛及笄。”
“菡兒也是,剛及笄兩月。”
聞言,秦太妃會意的點點頭,瞟了眼左側的楚清和楚信,“裳兒和菡兒分別是禮部侍郎燕丘淮的女兒以及工部侍郎溫齊的女兒。”
楚信臉一紅,被秦太妃這麼一說,竟有些靦腆起來,哪裏還有剛剛那副小霸王的樣子。
楚清則是喝了口酒,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連看都沒往燕綾裳和溫如菡的方向看一眼。
氣氛一時有些的尷尬。
沐靈珠從開始到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秦太妃哪裏是來讓她參加宴會的,分明是要來羞辱她的。
邀請了四個女子,卻隻邀請三個男子是什麼意思?
這不存心要把她晾在一旁麼!
也不知道沐雲槿那個草包給這老太婆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這老太婆對她這麼喜愛,還硬是要撮合沐雲槿和六皇子。
真是該死!
沐靈珠隨身佩戴來的絹帕,幾乎快要被她攥在手裏扯爛,心中暗忖著,等她回府,一定要沐雲槿好看!
“太後娘娘駕到——”
梅園內,忽的傳來一道通報聲,緊接著,隻見一個身著殷紅色華服錦裙的身影踏進了梅園裏,身後跟著一眾隨從,排場極大。
聽聞是太後來了,沐雲槿將視線放了過去,隻見來人已是滿頭的白發,麵容亦是有些蒼老,卻依舊著一席鮮紅色的華服,佩戴著滿頭的珠釵步搖,顯得極為突兀。
沐雲槿見此,忽的想到紫香告訴過她,如今的皇帝生母乃是秦太妃,所以即便是位份低太後一級,但後宮之中,也幾乎都尊秦太妃為太後。
所以,這名正言順的太後,估計與這秦太妃之間,並不和睦。這一襲紅衣華服,恐怕也是向秦太妃示威,順便宣告自己的主位吧。
“兒臣拜見太後娘娘——”
“民女拜見太後娘娘——”
一一拜見過太後以後,沐雲槿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下剛才幾位皇子對太後的稱呼。
這幾個在來之前,對秦太妃都親昵的稱呼為祖母,可對著太後,卻都恭敬的稱呼太後。
一時間,沐雲槿總覺得這裏暗潮湧動,即將有場女人間的腥風血雨展開。
“都坐下吧。”太後淡淡的道。
一雙鳳目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對向了坐在主位始終沒動過的秦太妃身上,“香嫻,你今日可真好興致,約了這麼多晚輩在這當月老。也不邀請哀家來湊湊熱鬧,哀家整日待在那鳳鳴宮裏,快要悶死了。”
“這宮中遍布你鄭太後的眼線,哀家不邀請你,你不照樣不請自來。快,來這坐吧!”秦太妃指了指身側剛剛命人搬來的椅子。
鄭太後聞言,冷笑一聲,鳳目淩厲的掃了眼秦太妃,隨後悠悠的往主位上而去,坐了下來。
坐下後,鄭太後看著底下,似笑非笑,“香嫻,厲兒清兒他們,怎麼說都是皇子身份,看中哪家姑娘,大可請皇兒直接下旨賜婚便可,你又何須在這大費周章。”
“知情的,會說你是好心。這不知情的,還以為咱們西元國的皇子娶不到妻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