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舉起手槍準備射擊的時候,他的兩個同伴都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事實上因為老邢的突然爆發,這幾個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此起彼伏的摔跟頭,這個時候都有點窩火,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心裏咬牙切齒的詛咒老邢,順便發一下毒誓,等一會捉到他要狠狠的揍他一頓,但即使是那個拿步槍的男人也絕對沒有想過要開槍,所以看到同伴掏槍要打,那兩個人都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在起身繼續追和趴下捂耳朵之間做了一次選擇。“若”《ruo》“看”《kan》“小”《.com》“說”“網”做壞事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但是搶劫和殺人在本質上是不同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在末世裏搶光別人的生活物資和殺了他們沒什麼區別,可是真正眼睜睜殺人還是需要一點心理素質的,說到底,殺人放火這種事也不是是個人就能幹的。。
拿手槍的同伴動作很迅速,出槍的姿勢雖然有些拖泥帶水,但是勝在堅決,所以他的兩個同伴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出現,他們隻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的扔掉了手槍,然後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這時才看到有一截長長的棍狀物體出現在他的頸後,突兀的豎立在空氣當中。看到這一幕,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的向倒下同伴身後的樹林看過去。
天空中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至少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所以他們很輕易的發現一個人影正從公路下的樹林裏衝了出來,這人跑得飛快,但是姿勢很特別,最重要的是,在他的手裏居然端著一張弓。
那個被老邢從侯佳身上扯下來的男人最先反應了過來,撲上去撿落在地上的手槍,他如願以償的達成了心願,一槍在手,他的心裏立刻狂喜了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家夥有這隻槍,所以才會在三個人中發號施令,畢竟手槍比長槍用著方便,沒想到現在這支曾經令他垂涎的手槍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身子在地上撐了一下,準備爬起來,畢竟沒有練過,雖然看電影裏的主角都應該是就地一滾直接站起來,但是事到臨頭,才發現這玩意現練來不及,隻好用笨辦法手腳一起上,好在也不用考慮票房,動作漂不漂亮還在其次。
但是雙手剛剛用力,就覺得身體一震,重心意外的向旁邊移動,立刻摔倒在了地上。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偷懶,連忙試圖再次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使出力氣,然後才意識到胸腹之間似乎插入了什麼異物,當然說起來他的運氣比剛才的同伴要好得多,所以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支長箭刺進了自己的肋下,三角形的箭頭撞破了一側的肋骨,把他的腸子攪得稀爛後從另一側穿出來,鮮紅的血液混雜著各種流質物體從上麵滴落下去,看到這一幕,他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劇痛伴隨著意識瞬間出現,他張了張嘴,撲倒在地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惦記著自己的職責,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個飛快衝過來的人舉起了手槍,但是這最後積攢下來的力氣終於消失了,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那支冒死撿來的手槍再次跌落塵埃。
那個拿步槍的人這時才如夢初醒,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去搶剛才從自己手裏摔出去的步槍,但越是緊張手腳就越不聽使喚,居然全身發軟,連摔了兩下才撲到步槍的旁邊,他的雙手撲上去抱住地上的步槍,手忙腳亂的去開保險,但是手指在扳擊的外圈上滑動,就是推不動保險的滑塊,這時一個冰冷纖細的繩子繞上了他的脖子,然後猛的收緊,他的喉嚨中格格的響著,雙手扔掉步槍,回過來試圖抓住勒在脖子上的繩索,但是那繩索纖細而堅韌,轉眼間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中,他的雙手隻能徒勞的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撓著,指甲摳破了皮膚,露出鮮紅的肌肉,血液迅速染紅了他的雙手,在他的手指與脖子上的皮膚之間形成了一層潤滑劑,這時就算他想繼續摳破自己的喉嚨也不可能了。
繩索越勒越緊,男人的手腳無助的抽搐著,眼球開始突出,舌頭不知不覺的拖出嘴外,他拚命的想要吸進空氣,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突然間那繩子鬆了一下,但在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又再次收緊,再不放鬆,男人無力的轉動著眼球,在最後的時刻,他隻想再看一眼自己營地那邊的親人,但是直到他停止呼吸,也沒有辦法達成這個心願。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得非常緊湊,說起來似乎很長,但是實際上除了最後勒死那個拿步槍的男人時花了一點時間外,幾乎就是射箭的人從樹木邊跑到營地裏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正在亡命奔逃的老邢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基本上一個我們不能指望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在遇到侵害時會先想到拚命,老邢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仗著身高腳長,幾步就追上了侯佳,然後推著她向早已經被自己掉過頭來的SUV跑去,那些人有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更何況還有侯佳,所以他現在隻有一門心思的逃跑,至於後麵的人會不會開槍,已經不是他能考慮的事情了,現在充斥他腦海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跑,一直跑,直到離開這個地方。
老邢對自己的體能和速度都有信心,但是侯佳不行,她的體力和速度都是弱項,不可能在在這場賽跑中取得勝利,所以開車逃走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在那些人追上之前跑到SUV裏。這段距離很短,兩個人都發揮出了驚人的速度,幾乎隻有十幾秒鍾的時候,侯佳就在老邢的幫助下拉開車門鑽進了車子後排座,上車的時候太快,頭撞在車門邊上,她覺得腦袋一震,一陣劇痛從頭上傳了出來,和老邢一樣,她此時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唯一的想法就是鑽進車裏,不要讓那些人捉到。
老邢把侯佳推進車裏,顧不上關門,自己拉開前麵的車門,一麵大聲吼道:“關門。”但是侯佳正被撞得昏頭漲腦,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叫喊的是什麼。這時老邢聽到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心想肯定是有人追上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人還沒有開槍,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身子直接撞在後門上,在後門重重關上的同時一頭鑽進車裏,順手關上車門。雖然終於上了車,但是他知道還遠遠沒有安全,所以仍然不敢放鬆,甚至都不敢鬆一口氣,直接屏住呼吸,伸手準備去發動汽車,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愕然發現,車鑰匙不在插孔裏。
開車逃走幾乎是老邢唯一的希望,但是這個支持著他不顧背後槍口的威脅冒險行動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完全破滅了,所以他覺得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子一軟,幾乎立刻就癱軟在了座位上。
似乎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老邢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幾個人還沒有追過來。他雖然放棄了逃跑,但是並沒有失去理智,隻不過是像所有絕望的人一樣開始選擇認命,然後把希望寄托在青天大老爺給他主持公道上,可問題是那三個男人的速度看起來很成問題,過了這麼長時間後,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了。老邢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絲奢望,也許他們剛才隻是開一個玩笑而已,於是他費力的轉動僵硬的脖子,向車窗外看去,剛好看到一幅他永生難忘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