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豎起小耳朵,認真聽講,內心卻是有些想笑。因為他們都很可愛呢。
“你好,蘇悅同學,我叫王勇,你也可以叫我狗蛋……”
“你好,蘇悅同字,我叫周鐵柱,叫我鐵柱就行……”
“你好……請稱呼我為三娃。”
“你還三娃呢!你就是個葫蘆娃!”
“你個鐵蛋……”
“……”
待到同學們都介紹完畢後,蘇悅長舒了一口氣,拿起壓在書下的一張小紙條,準備窺探其中的寶藏。
那紙條是她前桌在語文課時,通過一係列“神偷”手段傳送到自己手裏的。
而之所以在下課才看是因為紙條封麵寫著一段歪七扭八的小字:“小心女魔頭的千裏眼!”
蘇悅覺得好好笑,打開紙條:
“小蝴蝶你好(劃掉),蘇悅同學你好,很高興成為你的前桌,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找我,我盡力而為。
明天我帶你去參觀我們學校,怎麼樣?
哦!對了,我叫林言。”
蘇悅正準備拿筆,回他消息。
不知不覺間,她的意識似乎陷入一片深淵旋渦之中。周圍人群的聲音逐漸降低,最後徹底消失。
世界寂靜。
在那裏,她好像分不清什麼是酸、甜、苦、辣、鹹,她看不清方向,聽不見聲音,聞不到花香,沒有任何心靈的感受。
那是一個感受的世界。灰霧壓著這方天地,死亡的氣息充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抬頭向遠方望去,是數不清的墓碑。碑林中心有個人,抱著唯一一個放出微光的石碑,哭泣。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而哭泣,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哭了多少個世紀。
隻是知道,他,快死了……
那個人……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無法看清,無法感同身受。
龐大的灰霧裏,是永恒的悲哀。人在那裏,會失去所有力氣——包括感受悲哀的能力。
她想走近他的心,
看看他的淚滴,
擁抱他的哭泣,
可他的心卻是完全的封閉,
他以為這樣就能遠離痛哭流涕,
沒想到,
卻是永遠失去自己。
“叮鈴鈴鈴鈴鈴鈴!”
急促的鈴聲將他從旋渦中拽回來,意識轟的反彈,回歸現實。大腦劇烈疼痛。
窗外,一朵花,開在春風裏,一片葉同時飄零。
好一會才緩過來,她揉揉太陽穴,再次拿起筆,在紙條空白處寫到:
“好。”
……
“你在幹什麼?”蘇悅滿臉問號,向在地上偷偷蹲走的林言小聲問道。
“噓——”
林言立與做了個禁聲手勢,又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時間為十一點二十九分,離幹飯出擊時刻隻剩幾秒。
時刻準備著!準備衝刺!
鈴聲準時響起,而響應鈴聲的則是一陣準時的風。
蘇悅經一個多星期的曆練,已對此地了解甚多。功勞,那是沒有的。不過苦勞倒是有一個林言。
但對林言而言,這苦勞即是功勞。
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彼此從一見麵之緣到轉頭可見,從對不起陌生人到你好前\/後同桌,從獨一扇黑夜到滿天繁星。
與你相遇,世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