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凱魯王子的質問讓夕梨的心全都碎了,她第一次對凱魯王子這個人感到害怕,因為就在剛剛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淩厲的殺意,毫無溫情可言。
“醫官呢,快去喊醫官過來!”凱魯王子怒喊,侍從們忙應聲,醫官已經到了門口,好在這裏是大殿,醫官就住在偏殿,來得快。
凱魯王子沒有看夕梨,甚至大殿的其他人都沒有再看夕梨,個個伸長了脖子望向匆匆趕來的醫官。
一定要救回來啊,我們的戰爭女神!
戰士們紛紛在心底祈禱,但可惜,醫官的人還沒走到舒媛身邊,凱魯王子已沉痛的說道:“不用了,已經沒有呼吸和脈搏,她已經死了。”
所有人胸口猛地一滯,戰爭女神,顯示了神跡的戰爭女神怎麼會死在這裏?怎麼能如此簡單死在自己人的算計裏?西台國的未來……以後是不是會籠罩在戰敗的陰影裏無法自拔?
一些相信神跡的將領已經憤怒的持劍對著夕梨,大聲道:“說,你是哪國派來的奸細,竟然來害我們的戰爭女神?”
夕梨正處在被凱魯王子無情冷漠以對的傷痛中,再加上舒媛驟然猝死,也讓她驚恐不已,此時忽然被明晃晃的刀劍相加,以及厲聲嗬斥,她一時間嚇得傻呆呆的連哭也不會哭了,一個勁的喃喃道:“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殿下,我們請求懲處這個毒害戰爭女神的罪犯!一定要處以極刑。”眾將領根本不聽她說什麼,憤怒的請願。
凱魯王子一直沒有說話,默然低頭看著舒媛那漸漸蒼白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一絲絲心痛的感覺,腦海裏想到都是剛剛相遇時,舒媛那帶著點小算計的燦爛笑容,那虎虎生威的小野貓眼神……還有帶到王宮以後那漸漸冷漠哀愁的麵目,堅毅練劍的側臉,都在這一刻無比清晰起來。
相比起舒媛的猝死帶來的震驚和憤怒,凱魯王子更為自己心底那種不可察覺的微痛感到極為迷惑,還有一種沒有來得及說出什麼來的遺憾,是的,很遺憾,那種他死也不願意承認的喜歡上某個女人的感覺,還有,從始至終似乎都沒有正經叫過這女人的名字,是舒—媛吧……
凱魯王子異於尋常的沉默讓眾位將領漸漸止了聲息,因為他們很快明白,對於他們來說,死的是戰爭女神,但對於凱魯王子來說,那可是一位同床共枕過的側妃,從兩人幾乎形影不離的情況來看,王子殿下一定是極為喜歡這位側妃的,也一定很傷心吧。
而此時,赫梯三姐妹雖然也為殺了仇人感到高興,卻又惴惴難安,因為有個不相幹的人將會因為她們的複仇而死亡,殺害戰爭女神的罪名不是一個小侍從可以擔得起的,他死定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夕梨那單薄的身板,還有那頭自然卷曲的頭發,奶白的側臉,三姐妹驚奇的發現,這位平日裏極為跳脫的小侍從……竟然和她們的弟弟帝特有五六分相似,這樣的發現讓她們更加難過了,但是現在哀傷靜默的氛圍讓她們卻不敢站出來承認。
赫梯三姐妹在漫畫裏殺夕梨的時候,最終都是破罐子破摔,動了刀子的,那也都是做好了必死的思想準備才出手,如今如此順利的成功了,卻是她們沒想到的,所以心理上居然有點膽怯,默默的低頭不敢再看向夕梨。
但她們要是以為就此帶著負罪感能逃過一劫的話,那也太小看凱魯王子以及諸位將領,從毒害事件發生開始,王子的親衛還有諸將領的副手都已經紛紛出動,鎖死了各門,大殿之內,如今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無論罪犯是不是夕梨,都可以查證出來。
凱魯王子終於從迷惑中醒過神來,看了看無聲抽泣的夕梨,微微皺了眉頭,說實在的,夕梨確實是個很討他喜歡的小妮子,單純的性格,活潑的個性,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嗬護,凱魯王子甚至默認過讓她成為自己的側妃這個事實,若不是舒媛說過的那什麼一夫一妻製,他也不會將自己的視線強行收回來,但是,無論夕梨真的做過什麼,她都必須綁在自己身邊,因為,她這王妃要作為祭品的人啊。
“夕梨,你從誰手裏接過的酒杯?”
夕梨此時也冷靜下來,聽到凱魯王子發問,知道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心碎的感覺稍微好了一點,驀然抬頭,四周一掃,然後視線定格在赫梯三姐妹的大家哈梯身上,“是她,我從她手裏接過的酒杯。”
所有人都望了過去,本就做賊心虛的三姐妹頓時臉色發白,小一點兒的雙胞胎姐妹甚至開始輕輕抖手。
“是你們?赫梯族長的女兒們?”凱魯王子冷冷的喝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毒殺戰爭女神?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其實並沒有懷疑過夕梨,開始那一眼也是因為太不可置信而露了殺機,不過轉而一想,夕梨沒必要也沒那麼傻自己端一杯毒酒來毒害別人,這不是找死嗎?而且,夕梨一直很想親近舒媛,實在沒有動機毒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