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一聽,已顧不得回答身旁少女的話語,一溜煙往山下麥田跑去,本來家裏就靠娘親一個人支撐,自己幫張地主放牛每月領點微薄的工錢,若是工錢再被克扣,那這日子過的豈不更加艱難?
那張富貴拖著一身橫肉,似上山太累,眼看莫言消失在視線中,此刻也顧不得再去辱罵,正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由於太肥的緣故,整個腦袋似放在了肚皮上。
“晦氣”
本來少女今天好不容易和莫言單獨相處一會兒,卻被眼前這個張富貴給破壞掉,少女輕聲啐了一句,正欲起身離去。
卻見那張富貴抬起頭來,兩眼直溜溜的望著自己,滿臉興奮,“初雪妹妹也在啊?”
原來少女名叫沈初雪,家住山下村子西頭,其父沈勇川是村裏有名的獵戶,每次村裏上山狩獵都由沈勇川帶頭,憑借出色的狩獵經驗以及矯健的身手,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沈初雪本不欲搭理這張富貴,但見那張富貴看向自己流露出的神情,尤其是剛剛說話時還夾雜著亂飛的唾沫星子,似想起了某些事情,心中莫名的煩躁,一股厭惡之感瞬間升起,“雖說村裏大半的土地都是你們家的,難道這大山也是?我來這裏與你何幹?”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富貴漲紅了臉,說話結結巴巴,不知什麼緣故,像是對沈初雪有些許畏懼,但又不自主的想去親近,整個人畏手畏腳,聳拉著腦袋,因為肚子太肥,不知道兩隻眼睛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雙腳…整個人看上去甚是滑稽……
“那是什麼意思?先告訴你,以後別去找莫言哥的麻煩,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沈初雪似不想跟張富貴待在一起,徑直往山下走去……
“別走啊!那莫言本就欠揍,仗著跟那說書老頭學得幾個臭字,在我的背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豬字,還騙我說那字很霸氣。對了……你跟莫言是啥關係?幹嘛不讓我去尋他麻煩?唉!別走……”
張富貴見沈初雪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一時情急,顧不得臉麵,把那件丟臉的事脫口而出……也怪那張富貴自己,仗著家境殷實,平日裏遊手好閑,不學無術,連個大字也不識……
沈初雪聽那張富貴這麼一說,“噗嗤”笑出聲來,“莫言哥哥也太壞了……得去看看那張富貴家的牛兒,別把麥地給糟蹋了才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莫言剛剛奔去的方向走去……
此刻,十萬大山邊緣,沈勇川正帶領趙橫與若幹村名進行狩獵……
“噗”
一隻斑鹿剛衝出灌木叢就一頭載在地上,頭上插著一隻利箭……
“呼!運氣還不錯,捕殺到一隻斑鹿。”隻見一名精壯漢子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斑鹿頭上揮了兩下,一對鹿茸就取了下來,其動作麻利,行雲流水,一看就是經驗豐富之人。
“徐三哥,這鹿茸乃是大補之物,能強筋骨,補精髓,更能壯腎補陽。你拿回去再到村口李老酒那裏打兩壺燒酒泡過來喝,定能把你家那婆娘收拾得服服貼貼,保準她以後不敢再罵你!”
被稱為徐三哥的精壯漢子目光落在一名長相稍顯猥瑣的中年身上。“李老二,誰不知道你家那娘們兒出了名的潑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你若要這鹿茸,給你便是。”說罷,手上的鹿茸往李老二身旁一扔……
“李老二,還不趕快謝謝徐三哥,居然把這貴重的斑鹿鹿茸贈予你,要知道尋常這斑鹿難得一見,又聰明得緊,想要捕殺更為難得,等晚上回去泡壺老酒,好讓你家婆娘嚐嚐滋味,省的整天哭喪著臉”
話語未落,眾人哄堂大笑,那李老二埋怨的看了看剛剛說話的村民,似臉皮掛不住,盯著地上的鹿茸,有心拒絕,卻又頗為不舍……
“李老二,快把鹿茸收好,大家稍作休息,準備回去。”隻見一個赤裸著上身,皮膚黝黑,體格健壯的男子拿出麻繩快速的在斑鹿的四肢纏了幾下,又在旁邊的樹林裏砍了一根手臂般粗細的樹枝,輕輕往肩頭一挑,一百多斤的斑鹿就扛了起來,抖了抖,像經常這麼做,接著又放了下去。
此人正是沈初雪的父親,村裏獵隊的領隊——沈勇川,一眼看去雙目如炬,麵如刀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