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盛是在初冬的時候舉辦的婚禮,黎夏和秦肇幾人作為雙方的朋友都擔任了伴郎伴娘。
婚禮很是順利,黎夏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眼裏含了淚的蔣盛和與俞仲舒,想到她給俞仲舒準備的禮物她微微笑了笑。
易承站在一邊忍不住低聲嘲笑:“蔣盛這人今天怎麼這麼沒出息,你看看他,就差直接哭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說不想要結婚的,他那個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高興的不得了。”
秦肇扯了扯嘴角:“少廢話,你要是羨慕的話也抓緊。”
易承想說什麼反駁,眼神看到一邊的黎夏想要開口說什麼想了想又還是沒有說,作為朋友,他其實心情很複雜,既希望黎夏幸福,又不太希望黎夏忘記靳南。
不過這種事情作為朋友他們也沒有必要擔心,畢竟黎夏心裏有數。
黎夏在看見兩個人交換戒指之後接吻的時候收回視線,她抬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秦肇和易承兩人:“你們倆的酸味都散發到我這了。”
秦肇和易承看到黎夏嫌棄的樣子也忍不住笑起來。
婚禮結束敬酒的時候黎夏和秦肇等人身為伴郎伴娘幫蔣盛夫妻擋了不少酒,黎夏的酒量一直都不算好,但是今天也放縱的喝了不少。
借著去洗手間的借口,黎夏走到會場的後院透氣,她靠在亭子裏坐著,冷風吹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
她沒有坐太久,準備離開的時候感覺到了鼻尖上落下的微涼的觸感,她下意識的抬頭,看見漫天的雪花紛紛的落下。
今年的初雪竟然這麼早。
黎夏愣了好一會兒,隨後她伸手去接,或許是站在冷風中的原因,冰涼的雪花掉在手心感覺不到什麼溫度,隻能看到融化了之後點點的濕潤。
黎夏愣愣的看著掌心的那一抹濕潤,看不出在想些什麼,隻是眼尾無端的泛了紅。
“黎夏?”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夏聽到聲音恍然回神,她眨了眨眼睛斂去了眼裏的情緒,抬眸的時候麵上已經看不出什麼。
“你傻站在那幹什麼呢?”
陶廷看著黎夏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快步走過來,看著黎夏穿著單薄的伴娘服,他伸手將自己的大衣脫下給她披上:“下雪了,你不知道冷嗎?”
黎夏眸子微顫,她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陶廷,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今天蔣盛婚禮恰逢初雪,倒是個好兆頭,喂喂喂,小姑奶奶,你想什麼呢?喝多了吧,讓你少喝點你不聽。”
黎夏回神之後微微垂眸,她吸了吸鼻子也沒有和陶廷客氣,伸手將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一些之後她扯了扯嘴角:“好像是有點冷。”
陶廷隻覺得她是喝醉了瞎跑,也沒有多想:“知道冷還瞎跑,趕緊進去,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啊,著涼了半個月都好不了。”
黎夏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頭。
或許是鞋跟太高加上醉酒微醺的原因,黎夏裹著大衣往裏走的時候腳滑摔倒在地,腳踝大概是扭到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的疼,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像是百感交集,淚腺突然壞掉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上一次看見黎夏哭還是很久之前,陶廷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夏夏,摔哪了?”
黎夏沒有聽到他的話,她腦子裏的記憶不斷在她腦子裏重現,太多太多的記憶就像是潮水似的向她席卷,無數的委屈似乎在這個初雪的夜晚爆發,趁著醉意和疼痛全都宣泄……
【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會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就是想要陪在你身邊。】
【我一直都陪著你好不好。】
黎夏微微垂眸任由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她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是莫名的讓人感覺她很痛。
陶廷看著黎夏肩膀微微耷拉無聲的掉眼淚的樣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想要扶黎夏的手微微頓住,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靳南去世之後她短時間之內成長的很快,她每天都給自己安排了滿滿的工作,一刻都沒有放鬆,他們都不讚同她這樣的安排,但是她自己堅持了下來,他們也沒有辦法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