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華將莫晰柯的沉思看在眼裏，冷笑一聲，莫晰柯瞬間收回了所有的思緒。
洛華剛要開口，忽覺莫晰柯的肩顫抖了一下，似是在抽噎。
他皺了皺眉，沒再開口。
莫晰柯顫抖著聲音，道，“外公，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特別給你丟臉？我知道的，雖然你們表麵上不說，但你們一定很看不起我。”
“是，我是沒有別的世家小姐那樣博學多才，那樣能歌善舞，那樣......那樣好。可是我難道不想學好嗎？”
莫晰柯頓了頓，默歎一口氣，心道莫晰魂那是真的不想學好。但麵上依舊是一副落寞的神色。
她把頭埋得低低的，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身形竟帶了些頹廢。
洛華眉頭皺的更深了，有些想安慰麵前的少女，又始終覺得她的種種表現有些不對勁，遲遲沒有動作。
“外公，我砸了似雪樓你是不是很生氣？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好氣不過！”
“你不知道吧？齊聖的那個公主，她其實是喜歡三哥哥的。她說我大字不識幾個，一點都沒有大家風範，沒有貴族氣質，根本配不上三哥哥。外公，你是知道的，我有多麼喜歡三哥哥。”
說完這段話，莫晰柯又頓了一下。這一次，是因為自己被自己惡心到了，特別是最後那句“我有多麼喜歡三哥哥”，簡直是，讓人一陣惡寒從頭涼到腳。
她默默地在心裏給莫晰魂道了幾聲歉，心想雖然莫晰魂看著行事乖張桀驁，不拘小節，但其實貴族氣質還是有的。
道完了歉，她繼續道：
“外公啊，難道不識字就配不上一位皇子了嗎？難道非要做到像其他世家小姐一樣一板一眼的，才算作大家閨秀嗎？可是這不公平啊！”
“憑什麼飽讀詩書就一定是好的？憑什麼雄奇瑰麗就一定是美的？憑什麼秀色可餐就一定是好吃的？又憑什麼，隻有做到大眾趨之的完美，才可以被人稱讚？”
“外公，你說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天下恪守女閨女訓的那麼多，他們還是覺得不夠呢？難道是因為我讀的詩少，救助災民時撥的錢就少嗎？難道就因為我大字不識幾個，就不懂為人處世的方法了嗎？還是我沒有按照別人眼中的完美發展，就活該被罵，活該被看不起？就連說幾句平常不常說的話，也要被質疑嗎？”
莫晰柯猛然抬頭，幾乎是吼出了最後兩句話，兩行清淚劃過麵頰，一瞬間怔住了洛華。
洛華動了動嘴唇，想開口說些什麼，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莫晰柯卻不給他機會，顫抖著身子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衝了出去，沒入黑暗中，近乎逃離將軍府，朝著莫府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