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歐陽找來了一張地圖,先是讓這小子幫我確定了木牌上經度、緯度所對應的大致位置,在地圖上找準幾個地理坐標點後,確定在內蒙古錫林郭勒盟行政區域內。我們將木牌上的地理坐標標注了出來,發現四個點之間的徑直距離並不算遠,本以為四個點圈出來的地方會是某個丘陵或者山地的邊界位置,最起碼也是一個大土包的邊緣地帶吧,可出乎意料的是,由這四個點圈畫出來的隻是高地平原上的一小部分。這地方明顯屬於植被高比例覆蓋區,由此向四周延展,海拔高度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歐陽歪著脖子在地圖上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了起來,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地圖一動不動,並咧著嘴吩咐我道:“鉛筆鉛筆,快!”我從書桌上抽了根鉛筆遞給他。隻見他把四個點用力描畫出來,再沿著臨近的經緯線描出一個圖案來。隨後他抓過我的短刀放在那個圖案旁邊。我的眼睛頓時愣住了,他用那四個點竟然勾勒出和這把短刀一模一樣的形狀,就好像是這把短刀被同比例縮放所得到的結果一般。
我雖然已經決定去歸還東西,但就憑我的這點能耐……不說別的,單說對地理一竅不通這點,人家的要求都精確到具體的地理坐標了,我還一片茫然,等我摸到準確的地方,恐怕我的胡子都花白了。
雖然擔心自己會出問題,但我並不主張歐陽隨我一起出發,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讓好哥們兒陷入困境甚至麵臨生命危險。可經過幾番分析,外出經驗豐富的歐陽認為我絕對不能自己去,最好組成一個三四個人的探險小隊,以自助旅遊的形式出發。
我雖然是個研究生,但現在十天半個月也不著學校的邊,學校的人都生疏,找不著合適的。我在社會上的圈子基本都在古玩街,但這幫家夥全是人精,不搞清楚狀況肯定沒人陪你去玩;一旦搞清楚狀況了又會多方權衡利弊,沒幾個有好品性的。靠譜的人一時半會兒還真難找!
歐陽倒是提出了一個人,叫鄭綱。我留意到歐陽向我介紹這人時那叫一個神采飛揚,仿佛在說戀人一般,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我非懷疑這倆人是同性戀關係不可。
據歐陽介紹,鄭綱是他名下健身館裏的VIP(重要人物)會員。雖然不是同性戀,但他們倆之間還真有一段特殊的淵源。健身館分店開業不久,歐陽整天都在那兒盯著,當初高估了老店的聯動效應,疏於廣告宣傳,開業近一個月,除了開業當天贈送給那些政府工作人員的VIP卡外,顧客寥寥無幾。
就在歐陽抓狂的時候,店裏來了一個身高約一米八五、胸肌健壯無比的爺們兒,他直接晃到前台辦了VIP,職業一欄寫著“無業”。見他這麼寫,起初歐陽還以為這小子是政府工作人員,或者他這辦卡是送禮用的。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這個鄭綱竟然每天都來鍛煉,甚至多半天都泡在健身館。
歐陽很好奇這人的身份,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有自閉症,練那麼大塊肌肉既不出去當模特,也不出去泡妞,可真是浪費。
倆人正式聊起來,是在店裏來了幾個醉酒的小流氓。其中一個小流氓和前台的小姑娘談戀愛發生了糾紛,就招了十幾個流氓過來搗亂,把大廳裏我幫忙搞來的清末大瓷瓶都給砸了,幾個保安嚇得全都不敢上前。挑頭的小流氓拉過前台的小姑娘就要扯衣服。歐陽不想和這些小流氓結下梁子,就不敢輕易報警,正四處聯係道上的朋友過來給圓場。還沒等他把電話打通,一個身影直接從二樓“飛”了下來,是鄭綱。隻見他一隻手擰住那流氓的下巴,另一隻手掰開正扯著小姑娘的髒手,身子一扭就把那人給摔出了幾米遠。
隨後幾分鍾內,十幾個流氓一起攻了上來,竟都被這個鄭綱給放倒,這架勢頓時就把歐陽給嚇傻了。
歐陽本意是要在酒店擺一桌好酒答謝答謝鄭綱,可鄭綱嘻嘻哈哈地說什麼也不讓他破費,倆人稀裏糊塗地竟然在健身館裏喝起了酒來。
鄭綱原來是武術世家,父母在國外開武館,他在那邊逞一時之氣,惹了點事,回國來避避風頭。他在國內朋友也不多,索性整天在健身館裏泡著。
談話間,歐陽發現這鄭綱竟沒他想得那麼神秘,簡直就是一根直腸子,有點綠林好漢的架勢,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猜測。倆人喝得起勁兒,歐陽不禁大吐苦水:分店剛開張,成本投入太多,這生意一時半會兒又起不來,維持得太費勁兒,現在有點捉襟見肘了。
當時歐陽自己也就是借著酒勁兒嘮叨嘮叨,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鄭綱來健身時竟然拿了一摞人民幣來,總共10萬元,把歐陽搞得雲裏霧裏。鄭綱卻打趣他:“怕你不認識外幣,剛從銀行換的。算我借給兄弟你的,周轉過來再還。”
歐陽見我聽得津津有味,接著說道:“如果鄭綱肯幫忙,那就太好了!”我心想也是,這家夥一個人撂倒十幾個,絕不是等閑之輩。何況他整天悶在健身館裏,閑得蛋疼,又對歐陽這麼義氣,興許還真能答應。但就這麼直接把實情告訴鄭綱,會不會把人家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