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在高嶽的眼中讀到了:“放棄我,我不要你死”,在他閉上眼的前一刻,讀到了“真子姐姐……”。
怎麼能讓你輕易死去,我姐姐的仇,我要親手報,我發了誓要好好折磨你的。
沉重的衣服將高嶽往井下拖去,一個暈倒的人,是全身軟綿綿無力……以及無處借力的。
安子用身體頂住木桶,努力讓高嶽的上半身趴在木桶上,雙手在他的腋下將他用力抱住,借著木桶的浮力不讓高嶽沉下去,此刻他們雖隔著木桶,但高嶽的下巴,枕在安子的肩上,兩人貼臉相對。
安子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一天,竟然會這樣緊緊的抱著自己的仇人,竟然這樣拚死的救自己的仇人。
安子看到高嶽的臉色,已經變成蒼白,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安子一隻手將他抱緊,另一隻手伸手去解他腰間的腰帶,她不願意放棄,為求自救隻能這樣,不把厚重的衣服脫下來,高嶽在水中根本不能浮起來。
水中脫衣是比較難的,衣服重重疊疊,沾了水之後粘在身上,令高嶽的身體不斷往下墜。
安子既要將高嶽的衣服脫下,又要防止高嶽滑落水中,還要努力不讓自?己墜入水中,而她的腿又抽筋,讓她不能遊動,安子還不忘大聲的呼救。
這裏地處偏僻,加上身在井中,聲音無法傳出去,叫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人聽到,看來唯有等田井來找他們,才會被發現。
不知道,能否等到救援?還是最後等到的是,被別人發現他們的屍體?
這一切真讓她筋疲力盡,如果沒有木桶可能他們早已經淹死了。
正在她努力去脫高嶽那沉重的外衣時,井上邊傳來一個聲音:“女色魔,居然在井中行這苟且之事。”
那聲音……那聲音……竟然是蝶舞。
果然,安子見有人從井中探頭向下看,雖然背著光,一時之間看不清樣子,但不是她又是誰呢?
安子已經顧不得生氣,此刻蝶舞是唯一救?命的生機。
安子也顧不得與她鬥嘴,更顧不上去想,她為何會在此時出現?現在救命要緊。
安子大叫道:“我們在井中,快救人啊!”
蝶舞哈哈大笑說道:“我說了吧,總有一天你要來求我。你若求我,我便救你。”
隻聽到蝶舞說道:“怎麼不肯開口求我嗎?好吧,你就留在井下等死吧!”
她說完,竟然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至少她應該給安子說話的時間,但她連聽也不聽,轉身就走了。
好狠心的女子,昨晚還對宗長情意綿綿,真是狼心狗肺的家夥。
安子在井下,背著光看不到蝶舞的眼睛,讀不到蝶舞的心意,對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但聽到她離開的腳步是迅速遠去,心中大驚,急忙大聲的叫道:“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救宗長大人。我求你!救宗長大人。我求你!我求你!快回來……我求你!……”
她性格倔強,生平從不輕易求人,如今為了高嶽狠下心去求蝶舞,心中不知道有多難受。
安子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句“我求你!……”,蝶舞卻始終沒有回來。
此時高嶽已暈了過去,安子心急如焚,她也自知體力難以堅持。
她用盡全力,用力地拉扯著高嶽的衣服,終於將他的衣服扯開,隻是連寢衣也被拉開了,安子的指甲也在高嶽身上劃出了好幾道傷痕。
但此時情況危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衣服雖然被拉開,要脫下也不易,高嶽趴著木桶上是不能將衣服脫下的,如果不將那沉重的衣服與高嶽分離,時間久了恐怕自己體力不支,會一同沉下去。
唯一的辦法是離開木桶,盡快將高嶽的衣服脫下。
安子努力將自己雙腳伸直,讓抽筋的部位拉緊,令腳不再抽搐,然後將那木桶推開,將高嶽的下巴托在自己的肩上,迅速的將他的衣服拉扯下來。
雖然男女有別,雖然二人相抱是肌膚之親,雖然將高嶽的衣服脫掉是大不敬,此刻什麼也顧不上了。
她一邊脫掉高嶽的衣服,一邊仍大叫道:“蝶舞,我求你,我求你,快救宗長大人。”
高嶽連同衣服,是那麼的沉重,沒有木桶的浮力支持,將安子壓得透不過氣來。
真的透不過氣,安子一下子被壓入了水中,她正在張開嘴呼救,登時嗆入幾口井水,差點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