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體非常難受,高嶽惦記的卻是小金金的安全,抬頭向矮桌望去。
發絲的震動,令桌布一飄一蕩,如在風中。
在桌布的飄動中,金色血脈瓶在震動,圓形的結界外,布滿血液,如同漁網。
這張血網正在擴大,逐漸將結界包圍,血網越來越緊密。
透過僅餘的縫隙,高嶽看到小金金隨著血網震動,卻始終緊緊的纏繞在金瓶子上,仿佛已經與金瓶子結成一體,如同雕塑。
結界閃動著白光,光明、柔和、潔白。
血紅的血液,豔紅得奪目,腥臭得令人難受。
白光與血紅的血液,在相互博弈……
白光增強,血液便褪去,臭味便減弱。
血液增多,白光的光芒就消失,高嶽眼中便見不到小金金,隻有血紅一片。
怎麼辦?
高嶽知道這次肯定是遇上大麻煩。
高嶽內心焦急,用盡全力一手將矮桌推開,問道:“小金金,你怎麼了?要我如何幫你?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這個緊要關頭,清瀧當然無法回答,無暇回答,專注於將結界守護起來才關鍵。
身上的傷,對清瀧來說嚴重嗎?
相對於千年來護法的種種戰傷,這傷並非傷及要害,清瀧曾經輕視之。
但如果說不嚴重,也不是。
清瀧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這傷似乎不能輕視。
清瀧身上的血,幾乎被屍狐吸盡,現在他虛弱得,連法身也無法顯現。
失血過多,屍狐毒在體內肆虐,必須清除。
這傷是九死一生,後患無窮。
清瀧將剛恢複了一點點的龍氣,用作結界,現在又怎可能再有精力與敵人相鬥呢?
現在,即便是維持結界也是難啊。
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絕不能再戰鬥了。
可是,不能放棄,清瀧是不會放棄的。
這是護法的重任……空海大師的第一次召喚……血脈瓶的守護……是我的責任……
是我的錯,如果我可以更強……那麼……
這是我第一次受命……卻弄得滿身傷痕。
如果再失去血脈瓶,怎麼有臉麵回去見空海大師,便是拚出性命也要護法。
血脈瓶關乎正子內親王的生死,關係到密宗法脈能否在東瀛傳承與發揚,與密宗的存亡,生死攸關。
怎可以讓這些天魔外道,奪了血脈瓶?
清瀧下了決心,以命相搏,即使耗盡元氣,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血網慢慢地將清瀧的結界包圍,變成一個圓形的血球,將小金金和血脈瓶遮蓋起來。
高嶽無法看到小金金的樣子,心中當然是急,卻又無計可施,隻有搓手頓地,幹著急的份。
怎麼辦?怎麼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清瀧以龍氣努力支持著結界,才勉強撐起這血球中的狹小空間,結界雖然被血網包裹,雖然不斷被蠶食,卻不至於立刻被攻破,彼此之間互相博弈。
隻是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必須要找到解決之道。
清瀧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亂……更不能拖……
拖得越久,就會變得越弱。
但此刻該怎麼辦呢?
失血太多,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補回來。
清瀧除了努力調整自己的龍氣之外,一時之間也是無計可施。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血球越來越大,血液不斷通過發絲湧向清瀧的結界。
全身癱軟無力的小白狐躺在草籃中,血紅的血液在它身上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