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放於耳邊的手無力的滑落,心就像破了個大口子,寒風呼呼的吹進。
就在這時,顧溫嬋也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問道,“找到染久了嗎?”
青衍將手中的海螺遞了過去,聲音裏充滿著淡淡的悲戚,“她走了。”
顧溫嬋聽了海螺的話,也是震驚萬分,無措的說道,“青衍,染久的毒還沒解,活不了多久了,她肯定是不想拖累我們才這麼說的,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出乎意料的,青衍無波無瀾的說道,“主人,既然染久不願讓你為難,也不願因她負了蒼生,不如就遂了她的心願,我們去找齊剩下的靈珠,早日修複鳳闕劍,滅了魔帝。”
顧溫嬋不可置信的看著青衍,眼中淚光閃現,“你怎麼能這麼說,染久剛失去了親人,我們就不隻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親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親人走上絕路嗎?”
“你不明白嗎?拯救蒼生不隻是你或是淩霄派的事,但凡還存在於六界中的人均有職責,染久乃是上古神獸九尾狐族的新任族長,自然更加責無旁貸,若因為她失去了我們辛辛苦苦九死一生才拿到的兩顆靈珠,她寧願選擇犧牲自己,否則自此以後,整個九尾狐族都無法在仙界立足,身為族長,卻自私自利,豈不是將她娘親賺來的名聲都毀了去。”青衍到底是妖界的少將軍,看的想的都長遠。
看顧溫嬋糾結的表情,青衍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想眼睜睜的看著染久去死嗎?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希望我能代替她,隻是有些事單憑我們之力根本無法更改。”
顧溫嬋握緊了拳頭,目光熠熠,說道,“拯救蒼生?你們都把我看得太偉大了,我隻不過在為當初犯下的錯力所能及的做些彌補,讓自己安心而已。但說到底,我不是神,我隻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員,有血有淚有感情,我考慮不了那麼多,我唯一的小小願望就是我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永遠陪在我身邊,就這樣而已。”
青衍內心深處跟顧溫嬋想的當然相同,但他真的不想看到他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女人將來都會後悔,便繼續試圖著勸解,“你有沒有想過,單憑你的能力竟能幾次三番在魔尊手中活命,現在還跟他做起了交易,若是讓仙界中人知曉了,你會怎樣?你會被認為與魔界勾結,跟水易寒一樣成為整個仙界的公敵。”
“那又怎樣,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總之,染久我是一定要救的,她怕拖累我跑回了青丘山,那麼好,我就追到青丘山,若你不肯陪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去的,你無需為難。”顧溫嬋說完便轉身欲與老鮫人王告別。
“罷了,你身為首席男仙沉木帝君的弟子都不畏懼,我一個妖界少將軍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我就隨你一起去青丘。”青衍快走了兩步,擋在顧溫嬋的麵前,說道。
顧溫嬋的臉上這才掛了笑意,可在下一秒,她便笑不出來了,麵容僵硬的望著青衍的身後,結巴的喊道,“師……師兄……輕柔……嗬嗬……”
完了完了,她怎麼能這麼不小心,竟然讓暮蘅和第五輕柔將她的計劃聽了去,這下好了,又要應付兩個難纏的。
“師妹,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跟我和師尊商量就自作主張?你可知,五靈珠聚在一起的威力巨大,若是落在魔帝的手中,就連鳳闕劍都不能將其奈何?到時候,失去性命的何止染久一人?”暮蘅聲色俱厲。
起先暮蘅看到顧溫嬋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還沒放在心上,後來看到青衍慌張的神情,他才感覺到事情不對,央了身為鮫人公主的第五輕柔發布命令,這才在鮫人族女子的熱情中擺脫了來。
卻沒想到,剛湊近兩人,便聽到顧溫嬋竟為了要救染久,不惜將兩顆靈珠拱手相讓。雖然他也對染久的毒感到很痛心,但事情總要分個輕重緩急,怎可為了一棵樹,棄整座森林於不顧。
“師兄,我了解你和師傅的性格,定然會犧牲了染久,我決不能容忍這樣,染久在我心中,可比天下蒼生重要多了。”顧溫嬋被當場戳破,也不再藏著掖著,當麵與暮蘅對峙起來。
“難道她還能比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更重要嗎?”暮蘅陰沉著臉,頗有種山雨欲來的趨勢。
“師兄,你們在我心裏的位置都無人可取代,今天就是換了任何人,我都會這樣做的。”顧溫嬋無奈的解釋道。
“可是,師叔,染久自個兒已經做出了選擇,你何必還要如此執拗?”第五輕柔雖不服顧溫嬋的法術,但幾次三番的相處下來,對她也是改觀不少,忍不住加入勸解的隊伍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