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簾望向了從遠處駛來的官轎,公子蘇的眼眸漸漸幽深了起來,瞥了眼站在轎外的小廝,低聲問:“可知上任的知府是何方人?”
沈婉婉注意到了公子蘇眼底的變化,似乎他對新任知府很感興趣。
“新任知府是徐州人士,好像叫.....”小廝停頓了一下,在努力想著什麼,忽然眼睛亮了一下,“想起來了,是叫慕容軒。”
慕容軒?
當沈婉婉聽到這個名字後,秀眉緩緩凝了起來,表情也一點點地呆滯了起來,眼神更是空洞地木訥。
他回來了,他居然有臉回來!!!
公子蘇觸到了沈婉婉眼底地暗湧,察覺到了什麼,他薄唇微啟:“你認識他?”
沈婉婉驀然回神,抬起眼正好撞上了公子蘇投來的目光,她心徒然緊了一下,咬了咬唇瓣,好半天才搖了下頭:“不認識。”
公子蘇不再追問,托著下巴,冰冷的眸子輕易地就捕抓到她臉上的惆悵。
很顯然,她在說謊。
他撩起簾子,便看見官轎掠過了視線,瞥了眼小廝,“通知玉邪先停止海上的絲綢交易。”
小廝會意,“是,公子。”垂首應了一聲就向著碼頭方向走去。
沈婉婉不自覺地抬起頭,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公子蘇。
冷硬的線條,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冷峻地看不出他彼時的想法。
他為什麼要停止海上絲綢的生意?
不對呀,據沈婉婉了解,蘇家是做茶莊生意的,什麼時候跟絲綢扯上關係了?
他似乎在刻意隱瞞什麼,難道在做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沈婉婉回神,猛地發現一道寒徹犀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公子蘇眼神冷地都快掉渣了,似乎很反感被她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
撩下簾子,他斜身一倒,靠在了沈婉婉的膝蓋上。
沈婉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他堵了一句:“別說話,讓我睡會。”
聲音裏平靜地溫和,不似方才的冷漠疏離。
沈婉婉乖乖地合上了嘴,她的眼暗暗看向了車窗外,那頂打著知府的官轎,在視線中格外的刺眼。
官轎遠去後,嬌子便正常行駛在路上。
到了蘇府,剛下嬌子,就有一小廝迎了過來,“公子,老爺讓你去趟書房。”
公子蘇點了下頭,卸下鬥篷拋給了沈婉婉,“在屋裏等我!”
回到房裏,沈婉婉倚在窗邊半天不見她動一下,手裏緊緊地撰著一塊玉佩。
“小姐,看樣子你已經知道慕容公子回來了。”
沈婉婉驀然回神,轉身呆呆地看向了姚嬤嬤,“你早就知道他回來了是不是?”
姚嬤嬤非常老實地點了下頭,“是的,慕容公子有讓人捎了份信給小姐,說是被調令到這裏做知府。”
什麼,他有帶信給她?
沈婉婉一聽,原來他還知道有她這個人的存在,瞥了眼姚嬤嬤,“為什麼要瞞著我?”
姚嬤嬤垂下眼,“那份信是在小姐決定代嫁的時候收到的,老奴擔心影響小姐婚事,就沒敢告訴你。”
“你沒有必要這麼做,我的世界已經沒有慕容軒這個人!”沈婉婉攏了攏罩在身上的鬥篷,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誰會想到新任知府慕容軒曾是她的舊愛,她曾經天真以為會跟他步入婚姻,建立自己的小家庭……
她眼眸一冷,直到他不告而別走了,這個美好的夢也就碎了。
沈婉婉當真是覺得慕容軒的臉皮厚,當初不告而別,現在回來又捎信給她,是幾個意思?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沈婉婉就算是還未嫁人,也絕不會吃回頭草。
對,沒有他,她的生活照樣是陽光燦爛著。
這麼想,沈婉婉壓抑在心頭的那口氣跟著順了下來。
“大少奶奶,門外有人讓我把這份信交給您。”
沈婉婉剛喝了一口茶,就家仆來報,她一聽,就想到了慕容軒。
這麼快他就知道她已經嫁人了?
姚嬤嬤拿了碎銀打發走了家仆,拿著信遞給了沈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