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來得那麼早。”我拍了拍奶媽的肩，然後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腳凳上。牆上的時鍾顯示，我比預計的早到了五分鍾。
“我請客，總不能讓兄弟們久等吧。”這麼沉穩的話是奶媽說得出來的嘛，我直接懷疑。
“你今天叫了些誰啊？，說實話，工作都半年多了，和兄弟們一次麵還沒有碰過，真想大家啊。”
“我原本都叫了，不過於楓和羅晗都有事，所以現在就你，我，還有道長了。”
“呃，對了，道長怎麼現在還沒有來啊？”我順勢環視了周圍。
“可能有點事情吧，別管他了，我們先聊聊吧，你不是說好久沒見了嗎，幹嗎啊，他們不來就沒話和我說啦。”
“嗬嗬，對啊，這都讓你猜到了，厲害。”玩笑間，我招呼了waiter，要了兩瓶百威，然後把我和奶媽的空杯都灌滿了。
“聽說你到一家小公司上班了？怎麼選那個地方啊？”奶媽看了看我。
“世態炎涼啊，有什麼辦法呢，有時候理想和現實你隻能選一樣，先為了生存吧，以後再想如何好好生活了。”說完，我喝了一口冰鎮的啤酒。沒想到多月不喝，酒的味道比我想象的要苦澀得多，“不過你也別說，這家公司雖然小，但是我發現他還是很有潛質的。”
“哎，你的話鋒轉得也太快了吧，我還在回味前一句呢，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句，拜托，大哥。”
“嗬嗬，我是突然想到剛進這家公司時好笑的情景，所以一時思維就跳躍了一下，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貧了，好像不太像你哦。”看著奶媽說話時認真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還說呢，你小子現在怎麼不貧了，搞得像我們倆大腦換位一樣，真不習慣。”
“好了，好了，我的大班長，你就繼續說說如何進那家公司的情景吧，沒看到我現在多麼期待的眼神啊，就跟小布什終於要抓到****一樣。”奶媽果然還是恢複了點本性。
“嗬嗬，那我就繼續了。我現在工作的這家公司名氣不大，規模也挺小的，員工加起來總共也就100來個，當初我還真沒有把這種企業作為自己以後發展的目標，不過經過麵試後，我就開始覺得這個企業挺有意思的。”
“怎麼說？”
“當時我不是由於一個月時間裏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嗎，身心嚴重受創啊，所以還沒麵試前，我整個人就已經緊張得都快抽過去了，心裏老是在想，如果這次還不能通過，那就真的成待業青年了。不過當我真正開始回答問題時居然逐漸開始放鬆了，你猜怎麼回事？”
“你現在說話怎麼老喜歡停頓啊，你當你自己是頓號啊，我不猜，自己繼續說。”顯然奶媽有些不耐煩了，而我則更想笑了。
“原因是考官似乎比我更緊張，他每次問我問題或是和我交流時，說話都是結巴的，聽他說多了，我居然就放鬆了，回答也就自如了，心態一旦調整好，那臨場的狀態就可以完全發揮出來了。其實想想人真是很賤哪，看著別人不如自己，那什麼信心啦，決心啦，勇氣啦，就全都有了，根本忘記了剛才還裝得跟孫子一樣。”
“這個公司就是派這樣一個人來給你們麵試，你就覺得與眾不同拉？”
“哈哈，你小子果然還是按捺不住要問我吧。”這回我算得意了，“其實當初我也在想為什麼這個公司要派這樣的一個人來呢，看他的樣子歲數也不是很大，但又不絕像是沒來幾年的，反正就是比較困惑。後來打聽下來才知道，原來他居然是高級工程師，還被派去英國留過學，他結巴是因為他天生就這樣的，不過你別說，他說英語倒是一句不結巴，中邪了。公司這幾年的招聘都是他來擔當麵試考官的，其實就是想利用人們奇怪的心理讓來公司麵試的人都可以發揮出最好的水平，同時也是想告訴別人，公司不會因為一個人有什麼缺陷而限製其發展，相反，隻要是有能力，公司就會大力培養，他就是一個例子。”
“啊噢，這番話是你自己琢磨的還是你們領導說的？”
“當然是自己琢磨的，領導哪有那麼高的覺悟啊。”我臉上越來越得意的表情就跟剛中500萬元大獎似的，出門何愁不被打劫。
“把話反過來說，似乎顯得你很了不起啊。”奶媽很不屑地喝了一口啤酒，把臉瞥向了一邊。其實奶媽的側臉還是挺英俊的，不大不小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略微突出的顴骨，勾勒出了一張還算正常的臉，隻是平時的變現太過猥瑣，才讓人不怎麼愛多看。，如今半年不見，卻發現這小子帥氣了，也沉穩了不少，於是那張略顯黝黑的臉在迷幻的燈光下才額外得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