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如何走到新天地的,隻是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站在了上次和奶媽一起喝酒的那家酒吧門口。
那充滿紙醉金迷的霓虹燈成排成排地變換著色彩,把半個夜空都照射的通透絢麗。來來回回著各式各樣的男人和女人,每個人都穿著出挑的衣服,說著各國的語言,仿佛置身與一個偌大的市場內,各自挑選著所需的商品。
我無心留意周遭的世界,隻是靜謐地囚禁在自己的空間。周圍很喧嘩,而我卻出奇地平靜。
我遊離般地走進了酒吧,擠過所有瘋狂的人,點了一瓶威士忌,在一個角落裏安靜地坐著。眼睛裏閃爍的是忽明忽暗的陌生的臉,耳朵裏充斥著重金屬質感的音樂,可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
喝了快半瓶酒的時候,我的腦袋已經開始有些脹痛了。耳朵裏的聲音漸漸地放大,變得空洞,眼前的事物也不真實起來。我突然很想笑,可是嘴角卻不聽使喚地向下撇去。
在百無聊賴中,我拿出了沉靜了一個晚上的手機,雙擊了通話鍵,然後用手直接點擊了最近的一個來電記錄。
“喂!”通話音還沒完全響起,我就開始一個人自說自話地叫了起來,“羅晗啊,你睡了沒?我想你應該還沒睡吧,沒睡的話,陪,陪我聊聊天吧。我現在好寂寞!”
“你說,什麼叫愛情?我覺得我們誰都不理解,誰都不會愛,都TMD自私,哈哈哈哈。我是騙了言言,我是沒告訴她這次出去幹什麼,可她也不能因此而質疑我呀?我又沒幹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我問心無愧,她憑什麼教育我?說什麼兩個人在一起,要彼此信任,要互相坦誠,那她自己的事為什麼也不和我分享呢?我也沒想要刨根問底她過去的事,她也沒必要抓住我現在不放呀。
對,你也說過,鄒娜的事情還是要和言言打個招呼的,不然可能會有問題。我想,我自己又沒做什麼,怕什麼呢,可沒想到,她還真的生氣了。女人,為什麼都那麼小家子氣,猜忌心那麼重呢。就算我和鄒娜一起去了,那又怎麼樣,怎樣呀。我又沒做什麼,你可以證明啊。
我不就是為了兄弟而忽略了她嘛,她也不能因此而遷怒於他人呀。你知道嗎,我今天是誠懇地去和她道歉的,她不但不領情,還說了我一通,還說讓兩個人都冷靜冷靜。冷靜個屁!我等她下班都等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了,身體和心都快冷得差不多了,還冷靜冷靜。
哎,越說越煩,越說越沒勁。你要是沒事的話,來新天地陪我一塊喝點吧。反正兩個都是傷心的人,借酒消愁,不醉不歸!你一定要來啊,我等你啊!”
沒等電話裏另一個聲音的回饋,我就把電話扔在了一邊。酒杯裏再一次地被倒滿了淡黃色的液體,我拿起來,放在眼睛前晃動,整個世界也開始變得扭曲不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音樂聲慢慢地輕了下來,周圍也不再那麼得嘈雜。我微微睜開眼,發現燈光黯淡了許多,卻有種曖昧的味道。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有個身影正朝我這裏走來,想用力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可渾身竟使不上一點力氣,眼看著黑影一步步地靠近。
“蘇暘,你怎麼喝成這樣!醒醒,哎,醒醒!”
我很努力地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後盯著眼前的人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突然不由自主地往沙發後靠去。
“鄒,鄒娜,你,你怎麼來了?你,你怎麼知道我,我在這裏?是,不是,又跟蹤我了?”我半夢半醒地叫嚷著。
“不是你自己打電話給我的嗎?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等你吸口氣的時候,你居然就這麼掛了。我怕有什麼事,隻好打的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竟把自己喝成這樣。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鄒娜一把奪過我端在手裏的酒瓶,狠狠地罵了我。
我拔出手機,定眼看了看剛才撥的一串號碼,居然和羅晗的號碼緊挨著。我隻好對著她癡癡地傻笑,然後又一把搶回了酒瓶:“你也不是一,一樣的嗎,有什麼,資格說我?”
鄒娜沒有繼續反駁,隻是問服務生又拿了個杯子,再一次從我手中搶過了酒,灌滿了杯子。
“你不是要喝酒嘛,好,那我陪你喝!”
“好,爽快,哈哈,哈哈!”我也麻木地再次倒下威士忌,然後用力地和鄒娜碰了下杯,“咕咚咕咚”,又一杯愁滋味流進了心裏。